明诛好笑的捏捏明允让的小肉脸。
“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她设计刘青青进宫告御状,可不只是想让她挨板子这么简单。
明允让点点小脑袋,主动牵着明诛在前面带路。
明诛回头看了刘青青一眼。
金吾卫上前架住了刘青青,顺带还堵住了她吵吵嚷嚷的嘴。
自从熊志峰被明诛废了,金吾卫统领换了人做,倒是比之前更听话些。
不过再听话也该是听皇帝的话。
明诛看了眼那位新任统领,他跟明允谦对了个眼色便将刘青青拖了下去。
她这大乖孙,倒比想象中更有城府。
......
御书房内,龙涎香氤氲。
明诛进了后殿,并未见摆膳,皇帝正批阅奏本,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直到怎么都躲不过去的誉王也到了,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本。
“今日叫你们进宫,一是朕想同你们聚一聚,二则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皇帝直入主题,“听说前两日誉王府着火了?”
誉王与明诛对视一眼,“回皇上的话,是。”
早就知晓今日绝不是简单的家宴,但皇帝突然问起火灾的事......
既然不知皇帝适合目的,谨慎起见还是少说话为妙。
父女俩难得有一回默契,齐齐垂下了头。
见誉王回个“是”就不说话了,皇帝眯了眯眼。
“烧的可严重?听说整个西院都被波及了?”
这不废话吗,整个西院都波及了能不严重?
誉王心里吐槽,面上却恭敬道:“确实有些严重,不过还好五城兵马司来得快,及时控制住了火势。”
皇帝闻言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将一叠奏本摔到誉王面前。
“你倒有脸说,你看看,这都是弹劾你家走水的奏本,你让朕怎么说你!”
明诛表示不解,“我家走水,关这些朝臣什么事?”
“如何会不关他们的事。”
皇帝沉着脸道:“你可知你们誉王府周围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是朝中大臣的府邸?且距离闹市也不远,若是火再烧大些,整条街都烧没了,你说关不关他们的事?”
明诛闻言,广袖下的手微微攥紧。
那夜火势她精心算计过,西院外围早清了易燃之物,她也算准了五城兵马司巡逻的时间,并命人时时盯着。
五城兵马司带着水车来时,火势其实已经小了很多,根本没有蔓延开的可能。
这些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分明是借题发挥。
明诛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当即便要反驳,却被誉王拉住了衣袖。
皇帝看见他们的小动作,面色更加冷凝。
誉王给明诛使了个眼色,“皇上说的是,都是臣没有管理好府邸,给皇上惹了麻烦。”
他将腰身弯的更低,恭敬道:“烦请皇上让人拟一份受损人家的名单,等臣出宫一一上门致歉,并奉上歉礼。”
明诛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死死捏着拳头,才忍住没发火。
“哼,说的轻巧,那些大臣正是怒火上头的时候,你若上门不得让人打出来?”
“若是把你打坏了,朕又于心何安?”皇帝叹了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似乎很是烦恼。
“那皇上认为,臣该如何做?”
皇帝沉吟片刻,一脸为难,“朕本不想罚你,奈何群臣激愤,不如这样......”皇帝用一副商量的口吻道:“朕听闻安庆府闹水灾,你可愿前往治灾?”
安庆府是后军都督卢志高的管辖地,誉王不愿生事端,想要拒绝。
“听闻永乐侯已命人前去救灾,臣横插一脚是否不妥?”
皇帝不以为意,“都是为百姓做事,有何不妥?”
他劝道:“朕知叔祖父不愿掺和朝政,但事急从权,安庆府水灾严重,朕愁的夜不能寐,生怕永乐侯的人无法妥善安排受灾百姓,想来想去,也只有叔祖父这个长辈能叫朕放心。”
安庆府地处两国交界处,容易闹出乱子,永乐侯的人他信不过。
可如今朝中已无人能与永乐侯抗衡,只有掌着皇鳞卫的誉王。
皇鳞卫说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说不得能打破如今的局势。
誉王沉默不语。
卢志高是永乐侯岳父,掌控着整个后军,他若答应无异于虎口夺食,与太后一脉结仇。
这与他一贯的作风相左。
可他知道皇帝看起来是在跟他商议,实际早已有了决断。
他若拒绝,少不得被安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皇上,父王怕是去不了。”明诛突然出声,“最近父王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
她父王花花肠子多,想事情总是弯弯绕绕,她可没那些顾忌。
她不认同父王谨小慎微的做法,但也不能任由皇帝算计。
“这么巧?”皇帝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沫,“朕怎么不知道誉王病了?”
明诛:“您可以问问李公公,这几日父王一直住在京郊的庄子上养病,并不在府中。”
皇帝看了李泉一眼,李泉微微颔首。
“倒是朕为难誉王了。”皇帝叹了一声,“其实今日喊你们父女进宫,倒也不是为了水患之事。”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誉王,“你府中那个刘青青,大清早便进了宫告御状,说明珠郡主行偷盗之事,这事誉王可知晓?”
誉王怎会不知,他虽住在京郊,消息却也灵通。
“启禀皇上,臣可以人格担保,诛儿绝不会做这种事。”
他就诛儿这一个子嗣,王府的一切都是她的,拿自家的东西怎能算偷盗?
且她那是偷吗?
他那好闺女压根就没想隐瞒,这是明抢!
“估计是刘氏误会了,臣一会就将她劝回去。”誉王眼中闪过寒芒。
他摆明了护短,竟连争辩都省了,开口就要带刘青青离开。
明诛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父王说得对,刘青青估计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大,有些疯魔了,她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哪有东西让我偷,父王说是不是?”
“......是。”这丫头的嘴真毒。
皇帝眼皮一跳,都说这父女俩不合,他看倒是挺合拍。
蛮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听听刘氏怎么说。”
皇帝懒得跟这父女两个耍嘴,当即就让李泉将人唤进来。
李泉应声亲自出去带人,誉王脸色难看。
他知道皇帝的意思,若是他不答应去安庆府,便要追究刘青青告御状的事。
偷盗之名对一个女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就算最后证明诛儿没有偷盗,传出去也不好听。
誉王正想着应对之法,就听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李泉快步走进来,路过明诛的时候投给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皇上,那刘氏不在殿外。”
皇帝周期眉头,不悦的问:“不是让她在殿外等着吗,去了哪里?”
李泉抹了把冷汗,看了眼明诛,皇帝更加不悦。
“朕问你话,你看谁呢!”
看谁,看活阎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