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非虚无。
站在寂灭星璇的边缘，顾星辰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前方那缓缓旋转的、占据整个视野尽头的巨大黑暗漩涡，并非没有光，而是吞噬了所有投向它的光线、声音、乃至感知。它安静得令人心悸，却又在寂静中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仿佛一个沉睡的、呼吸着的、无边无际的活物。
脚下是突然变得坚实、光滑的黑色晶质地表，如同被高温瞬间熔化后又凝固的琉璃，向前延伸，直至没入漩涡边缘那模糊的边界。黑色晶面下，隐约可见无数被冻结的、扭曲的阴影，有兵器，有残骸，甚至有一些难以名状的轮廓，它们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挣扎姿态，永恒地封存在这冰冷的“琥珀”之中。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枯骨长廊的死亡怨念，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空”。灵力在这里稀薄到近乎于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带着微弱吸力的“虚空张力”，仿佛整个空间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流向那个漩涡中心。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心跳声在耳中被放大，血液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就是……寂灭星璇？”阿骨打喃喃道，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醒什么。战斧杵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响亮。
青叶祭司凝视着那黑暗漩涡，碧绿的眸子中充满了敬畏与复杂。“根据遗民口口相传的禁忌传说，星璇之门，是通往‘彼方’的裂隙，也是吞噬一切的归墟。上古之战，无数强者投入其中，或为追寻希望，或为阻敌断路……再无归来者。”她顿了顿，“也有传说，它本身就是一道‘过滤器’，只有符合某种‘条件’的存在，才能通过，而非被其彻底湮灭。”
“条件？”璃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她的混沌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压制，只能勉强延伸出身周数丈，这让她感到不安。
顾星辰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眉心古玉全力运转，混沌感知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星璇边缘。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且混乱：空间在这里被扭曲折叠，法则断裂后又以怪异的方式粘合，时间的流速似乎也不均匀……更为诡异的是，他在那纯粹的黑暗深处，“感觉”到了某种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脉动”。不是心跳，更像是……某种庞大机制的运行节律，或者，是沉睡中的“呼吸”。
他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手中微微震颤的【不屈】断剑上。自从接近星璇，断剑的嗡鸣就未曾停止，此刻更是透出一股灼热，剑身上的星光斑点明灭不定，仿佛在与远处的黑暗共鸣。
“这里残留着强烈的空间与……某种筛选法则的痕迹。”顾星辰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清晰而冷静，“青叶祭司说的可能没错。它不只是通道，也是一道考验，或者一道‘锁’。”他回头看向众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伤痕，以及难以掩饰的、对未知的忌惮。“我们需要休整。以现在的状态贸然接触星璇，是找死。”
没有人反对。枯骨长廊最后的突破，几乎榨干了每个人的灵力与体力，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需要处理的伤势，尤其是雷枭，强行透支施展“天罚·破狱”，又引动雷霆激活古阵，此刻气息萎靡，全靠璃月渡入的混沌之气吊着，需要时间调息恢复。
黑色晶质地表并非完全平整，边缘有些许起伏和巨大的、如同浪涛凝固般的褶皱。众人寻了一处相对背对星璇、地势稍高的“晶浪”背后，作为临时落脚点。这里那股虚空吸力稍弱，也远离晶面下那些令人不安的冻结阴影。
篝火是无法点燃的，这里缺乏可燃物，灵力外放照明也会加速消耗。众人只能依靠各自携带的少量发光矿石或法器微弱的光芒，围坐在一起。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从星璇方向蔓延过来，将小小的营地包围，只有众人身上微弱的光晕，勾勒出一小圈安全的孤岛。
沉默弥漫着，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偶尔伤口被处理时的闷哼。枯骨长廊中经历的一切——那无边骸骨、守墓者的冰冷、将军遗骸的记忆、最后的亡命突围——仍在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神。
石岳默默嚼着干硬的肉干，他的恢复力最强，外伤已基本愈合，但精神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幽影蜷缩在阴影最浓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偶尔闪烁的眼眸显示着她的存在。墨羽长老小心地擦拭着长弓，检查每一支箭矢，这是她平复心绪的方式。
阿骨打则拿着一个粗糙的石罐，里面是青叶祭司用最后一点荧光原萃取物和古路草药调制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那是被一具骷髅骑士的骨枪划伤的，残留的死亡气息仍在侵蚀。他咧着嘴，却一声不吭。
涟漪正在全力为雷枭调理内息。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雷枭，她的额头布满细汗。雷枭盘膝而坐，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天罚雷霆过度透支的反噬非同小可，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浸入冰窟，更有一股阴寒的死气盘踞在丹田附近，那是枯骨长廊环境侵蚀与自身雷霆冲突的产物。
顾星辰走到雷枭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掌按在雷枭后心。精纯的混沌之气缓缓渡入，温和却坚定地包裹住那些狂暴的雷霆残余和阴寒死气，如同最高明的工匠，一点点将它们梳理、拆解、中和。
雷枭身体一震，喉头滚动，终究没有拒绝。他能感觉到那股混沌之气的特殊，它不像自己的雷霆那样霸道排斥，也不像普通灵力那样容易被侵蚀，它似乎……包容一切，又消解一切。痛苦在缓慢减轻。
许久，顾星辰收回手，额角也见了汗。为雷枭梳理体内乱局，消耗不小。
“……多谢。”雷枭没有睁眼，声音沙哑干涩，但那份生硬的隔阂感，似乎淡去了一些。
“不必。”顾星辰起身，看向那无垠的黑暗漩涡，“我们需要每一个人的力量。这里，比枯骨长廊更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星璇方向，而是……他们脚下的黑色晶质地表！
“咔……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无比清晰。众人瞬间警觉，目光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营地边缘，一处看似平整的晶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白色裂纹！
紧接着，裂纹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交织，形成一个直径约莫三尺的复杂图案。图案中心，晶面开始软化、塌陷，不是熔化，更像是……变成了粘稠的、半透明的黑色胶质！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弥漫开来——不是臭味，而是一种混合了铁锈、臭氧、陈年血液和某种甜腻花果腐烂后的诡异气息。
“后退！”顾星辰低喝，【不屈】断剑已握在手中。
众人迅速退开，围成一个半圆，警惕地盯着那不断蠕动、鼓起的气泡状黑色胶质。
胶质鼓胀到一定程度，表面开始拉伸、变形，渐渐勾勒出……轮廓。
先是头颅，然后是躯干、四肢……速度极快，仿佛有无形的雕刻师在疯狂塑造。几个呼吸间，一具“人形”便从那黑色胶质中“站立”起来。
它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反射着众人法器微弱的光芒，没有五官，没有毛发，没有衣物，只有一个大致的人类轮廓，线条流畅却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它的“手”部，胶质流动凝聚，化作了两柄狭长、无护手的黑色直刀形状。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立刻攻击，那光滑的面部“看向”众人，明明没有眼睛，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审视般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阿骨打握紧了战斧，肌肉绷紧。
“星璇的……守卫？还是某种自然现象？”青叶祭司惊疑不定，她从未在传说中听过这种东西。
顾星辰的混沌感知聚焦于这黑色人形。没有生命气息，没有灵魂波动，也没有死亡怨念。它更像是一团高度凝聚的、被赋予了特定形态和指令的……能量与物质的混合体。其内部结构不断变化流动，核心处有一个微弱的、与脚下晶质地表乃至远处星璇隐隐相连的能量节点。
“小心，它可能具备……”顾星辰的提醒还没说完。
那黑色人形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声息，它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瞬间便出现在站在最前方的阿骨打面前！黑色直刀划出一道简洁至极的弧线，斩向阿骨打的脖颈！速度快得惊人！
阿骨打战斗本能激发，怒吼一声，左臂战斧本能上撩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阿骨打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斧柄传来，沉重无比，远超之前遇到的骸骨守卫！更诡异的是，那黑色直刀与战斧碰撞的瞬间，刀身竟然微微变形，如同液体般欲要缠绕上斧刃！阿骨打急忙发力震开，连退两步，地面晶石被踩出裂痕。
黑色人形一击不中，身形诡异一折，如同没有骨头的蛇，以违背常理的角度，直刀刺向旁边璃月的肋下！速度、角度、时机的把握，堪称精妙，这绝非凭本能行事的傀儡！
璃月冷哼一声，混沌灰芒自双刺绽放，不闪不避，反而迎上直刀。灰芒与黑色刀尖接触，发出“滋滋”声响，那黑色物质果然开始被分解消融。但黑色人形似乎毫无痛觉，被消融的部分瞬间从身体其他部位流动补充，刀势不减！
眼看刀尖即将及体，一道细若游丝的剑罡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直刀侧面三寸之处——那是顾星辰感知到的、其能量流动的一个临时薄弱点。
“噗！”
黑色直刀应声偏斜，擦着璃月的衣角掠过。黑色人形身形微微一滞。
就在这时，墨羽的箭矢到了！附着破法毒素的箭矢直射其“头颅”位置。
然而，箭矢射入，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动，便完全没入那黑色躯体之中，消失不见，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它对物理和能量攻击的抗性高得惊人！
幽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黑色人形侧后方，短刃闪烁着幽光，刺向其背后疑似核心节点的位置。但短刃刺入，同样被滑腻的黑色物质包裹、吞噬，难以深入，反而有一股吸力传来，想要将短刃连同幽影的手臂都拉进去！
幽影果断弃刃后撤，脸色微白。
“它的身体可以流动、重组，物理攻击和普通能量攻击效果极差！攻击核心节点，或者……彻底打散它的结构！”顾星辰快速分析，同时【不屈】断剑带起一片混沌星光，斩向黑色人形。剑锋所过之处，黑色物质被星光侵蚀，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被斩开一道缺口，但缺口迅速蠕动愈合。
黑色人形似乎判断出顾星辰威胁最大，放弃其他目标，两柄直刀舞动，化作一片黑色的刀幕，笼罩向顾星辰。刀法简洁、高效、致命，每一刀都直指要害，且带着一种粘稠的滞涩力场，能干扰对手的动作和灵力运转。
顾星辰剑势展开，混沌剑罡纵横，与黑色刀幕碰撞，炸开一团团能量湮灭的光晕。他尝试用古玉感知干扰其内部能量节点，但发现那节点位置在不断游移变化，且被层层流动的黑色物质保护。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团。阿骨打怒吼连连，战斧带着开山之力猛砸，虽然不能重创它，但巨大的冲击力能有效干扰其动作和结构稳定。璃月的混沌灰芒专门侵蚀其被顾星辰斩开的缺口，延缓愈合。涟漪的金色丝线尝试缠绕束缚，但效果有限。
石岳试图用蛮力抓住它，却差点被流动的黑色物质反包住手臂。雷枭勉强凝聚出一道细小雷霆射去，雷霆没入其体内，引起一阵剧烈波动，似乎对这种带有天道秩序气息的力量反应更大，但很快平息。
这黑色人形就像一块打不烂、锤不扁、斩不断又极具攻击性的牛皮糖，而且随着战斗持续，它似乎还在“学习”，动作越来越流畅，应对众人围攻的方式也越发刁钻。
“不能拖下去！”顾星辰心念电转，目光扫过周围晶面。他发现，随着战斗，这黑色人形脚踩的晶面下，那些被冻结的阴影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丝？仿佛被这里的能量波动吸引。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阿骨打，石岳，全力轰击它脚下晶面！璃月，用你的灰芒最大范围覆盖它周围，延缓它流动重组！其他人，逼它站在原地！”顾星辰厉声下令。
虽不明所以，但众人对顾星辰的判断已有信任。阿骨打和石岳怒吼着，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狠狠砸向黑色人形脚下的黑色晶石！
“轰！轰！”
本就布满他们战斗裂痕的晶面，在这等巨力轰击下，终于大面积崩裂、塌陷！露出了下方……并非实地，而是一片翻滚涌动的、暗红色的、如同稀释血液般的粘稠液体！浓郁的血腥味和怨念瞬间冲天而起！
黑色人形失去立足点，向下坠去，同时身体下意识地分散出部分黑色物质，想要吸附住边缘晶石稳住身形。
就是现在！
顾星辰眼中厉色一闪，体内混沌元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磅礴的混沌之气涌入【不屈】断剑，剑身上星光与灰芒交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亮度。他双手握剑，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将全身的力量、意志、以及对这片诡异之地法则的初步理解，尽数融入这一记最简单直接的——竖劈！
“斩！”
断剑带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蒙蒙剑罡，划破黑暗，精准地斩在黑色人形刚刚分散出来、试图吸附晶石的那部分“肢体”与主体连接的中心点！
这一剑，时机妙到毫巅，攻击的也是其因应变故而产生的、顾星辰通过古玉捕捉到的、稍纵即逝的结构不稳定瞬间！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放大千倍！
黑色人形的身躯，从连接点被那道灰蒙蒙剑罡硬生生“切开”！被切下的部分瞬间失去活性，化作一滩普通的黑色粘液，落入下方翻涌的暗红液体中，发出“嗤嗤”的声响，被迅速消融吞噬。
而主体部分，虽然迅速回收其余黑色物质，试图重组，但结构明显不稳，动作变得僵硬迟缓，气息也衰落了一大截！
“它怕下面那东西！”青叶祭司惊呼。
顾星辰也看出来了，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似乎是比死亡怨念更精纯、更古老的某种“血煞”或“负面本源”，对这黑色能量物质有极强的克制消融作用。
“把它打下去！”顾星辰喝道。
众人精神大振，各种攻击不要钱地轰向那失去平衡、结构不稳的黑色人形，将它一步步逼向晶面塌陷的边缘。
最终，阿骨打一记势大力沉的斧背猛砸，配合璃月一道刁钻的灰芒突刺，彻底瓦解了它最后的抵抗。
黑色人形发出一声无声的、仿佛能量溃散的尖啸，坠入了下方翻涌的暗红液体之中。
“滋滋滋……”
剧烈的反应发生，暗红液体如同沸腾，黑色人形在其中挣扎、扭曲、迅速消融，最终化为一缕黑烟，袅袅升起，被上方星璇的吸力缓缓扯走，消失不见。
塌陷的晶面边缘，暗红液体翻涌了几下，也渐渐平息，表面凝结出一层新的、更薄的黑色晶膜，将下方重新封住。只是那一片晶面，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了一些，下面冻结的阴影也似乎……更加清晰、狰狞了一点。
战斗结束。
营地重归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这一战时间不长，但凶险程度和消耗的心神，丝毫不亚于在枯骨长廊面对守墓者。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阿骨打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新凝结的晶膜。
“可能……是星璇外围的一种‘防御机制’或‘清理机制’。”顾星辰缓缓调息，分析道，“由星璇本身的能量与这片战场的某种残留物质结合生成，攻击一切闯入的‘异物’。它拥有一定的战斗本能和学习能力，身体特性极难对付。恐怕……这不会是唯一一个。”
他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如果这种黑色人形会不断出现，或者以更强大的形态出现，他们在这星璇边缘将寸步难行。
“必须尽快找到通过星璇的方法，或者离开这里的路径。”青叶祭司忧心忡忡，“在这里停留越久，可能引来的‘东西’越多，越强。”
顾星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深邃的黑暗漩涡。断剑的嗡鸣与灼热感依旧。
就在这时，他眉心古玉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并非预警危险，而是一种……指引？共鸣？
他下意识地顺着古玉的感应，将目光投向星璇漩涡的某个特定方向。那里，黑暗似乎比周围……稍微淡薄那么一丝丝？不，不是视觉上的，更像是一种空间结构上的“薄弱点”。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不屈】断剑，剑尖微微偏移，星光斑点连成一线，隐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那里……”顾星辰喃喃道。
突然，一阵低沉、模糊、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低语”，毫无征兆地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那并非语言，而是一段混杂着无尽悲怆、决绝、以及一丝微弱期盼的……情绪与意念的碎片！
“守住……门……”
“后来者……持钥……断锁……”
“逆命……血……启……”
碎片化的信息转瞬即逝，却让所有人神魂剧震，头痛欲裂！
“刚才……那是什么？”璃月捂着额头，脸色发白。
“星璇的……低语？”青叶祭司眼中充满震撼，“传说星璇会吞噬一切，但也……偶尔会‘吐’出一些被它吞噬之物残留的执念碎片……”
顾星辰强忍着脑海中的不适，眼中却亮起惊人的光芒。他看了看手中指向明确的断剑，又看了看古玉感应到的那个方向。
“不是无路可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决断，“星璇在‘告诉’我们方向，或者说……在回应‘钥匙’。”
他抬起断剑，指向那感应中的薄弱点。
“休息一个时辰，处理伤势，恢复灵力。然后，我们……去那里看看。”
真正的星璇之谜，似乎刚刚掀开一角。而前方的路，注定要用血肉与意志去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