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已经开始播放。
方芝兰耳朵里听不进去任何话，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郑国伟瞥了眼方如蕙：“把饭店大门关上，录像带按快进！”
今晚饭店被依凰包场，关上大门不让人进出，老板也很乐意。
方如蕙脑袋嗡嗡的，完了完了，她又要被人凌迟一遍。
都怪小姑，她那是在替自己出气吗，分明是她自己想跟人斗气，她要跟人过不去，拉上她干啥呀。
向山柚瞥了眼方如蕙，对张嵩几人道：“张老师，麻烦您受累，再给这位方女士解说一遍！”
张嵩瞥了眼方芝兰：“这位同志，你是要先看依凰的，还是先看蕙娇的？”
“先看蕙娇！”方芝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她先看看侄女的团队到底什么个情况，再去跟向山柚的团队做对比。
郑国伟黑着脸：“还是先看依凰吧，毕竟在前面，省得一会儿还要倒带费机子，看完后，你也能跟你侄女的做一个客观对比！”
方芝兰对此也没有异议。
方如蕙倍感煎熬，偏偏这会儿人都静静看着录像机，听张嵩的解说，她要是突然闹出要走，肯定会被在场所有人攻击。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高高的红酒瓶上......
一直留意她动作的向山柚，声音不轻不重传到了方如蕙的耳朵里。
“我劝你安分一点，这店里，任何一瓶酒都不便宜，当然，方老板你配得起，只是你可以打碎酒瓶，又或者是伤了人，到底会影响蕙娇公司的名声。”
方如蕙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是的，她现在是老板，一举一动都关乎厂子的名誉，不能任性了。
张嵩解说完了向山柚的团队：“方女士，打分的规则，我已经给你讲的很清楚了，你也看完了整场演出，现在，您觉得，这第一名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芝兰紧紧抿着唇，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张嵩说得没错，向山柚这个团队，确实有实力，服饰和模特结合的很完美。
“看看蕙娇公司的吧！”
方如蕙人有些站不住了，额头冒冷汗，身体摇摇欲坠。
随着音乐声响起，蕙娇的模特顶着奇葩造型缓缓出场......
方芝兰一开始还注意着模特的造型，企图找出碾压向山柚团队的有力证据。
可随着模特成员不停出场，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凝重，脸色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方如蕙，这....这就是你说的辛苦和努力？”
她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在瞎搞，就算国外奇装异服的主题活动，也是有规律的，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
方如蕙突然就炸了：“怪我吗？还不是你给我找的设计师不够专业！”
方芝兰不敢置信看着侄女：“那是我给你找的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詹妮弗她......”
算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自家那点乱七八糟的事，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叫人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各位领导对不起，是我.....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宋依然笑得和气：“无妨无妨，咱们志在宣传，有人质疑，才能让我们活动改进，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
方芝兰看了眼周围的记者，张了张嘴，想说一句，今日的事，能不能就别报道出去。
丢人丢一次就够了，还要继续丢下去么。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向山柚身上，不知为何，她莫名对她不喜，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姑娘让人心底不悦。
她怕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来找事，才会故意找这么多领导和记者过来，看着她一步步踏入圈套，在众人面前把脸丢得干干净净吧。
“向老板，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向山柚没给她脸：“方女士是从国外回来的，看不起本地企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我虽不如方女士阅历深，还是想提醒方女士一句，身为华人不管做多远，见识怎样的天地，好歹也得记得自己的来时路！”
方芝兰脸色难看，板着的脸表情严肃。
她算个什么东西，说两句客套话，她还上赶着来教训人了，真拿自己当盘菜泥。
方芝兰没说什么，带着方如蕙脸色灰败的出了饭店。
方如蕙出了饭店就忍不住抱怨：“我是让你替我出气，不是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你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做事.....”
啪！
方芝兰反手一巴掌，狠狠扇方如蕙脸上。
这一巴掌把方如蕙也给打懵了。
“你....你打我？”
方芝兰没有女儿，从小到大，把方如蕙当亲闺女一样教养，除了当初没带她出国，为方如蕙付出的半点不比别人少，这还是第一次对她动手。
“你明知道自己的团队不堪入目，为什么还要在电话里误导我，说有人刻意打压你？”
方如蕙捂着脸：“你怪我？我辛苦那么久，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结局，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方芝兰不敢仔细看着侄女：“你是在怨我？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然呢？”方如蕙哭诉：“要不是你介绍詹妮弗给我认识，要不是她姑姑温蒂是你的好朋友，我怎么会那么相信她？”
方芝兰咬牙：“可我提醒过你，詹妮弗并不专业......”
“可你也没拦着我呀！”方如蕙崩溃大哭：“我第一次入行，很多事都不懂，我不懂，你作为长辈你也不懂吗？
她说什么，我压根听不懂，还得靠翻译沟通，压根没法跟她有效交流。
你明知道她蠢笨没能力，你不拦着，还说你提醒了，这要是你亲儿子，你也只是提醒一句吗？
说到底，你还是在怨我，你怨我跟世淮哥在一起，让你在谢家老太婆面前难做，你就是想看我失败，想看我跟世淮哥分手，免得影响你在谢家的地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