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会议室里逐渐升温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李怡满脸急切与坚定,几乎是拖着袁彬穿过厚重的橡木门,打断了医生们的低声交谈。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有些人脸上明显写着恼怒,有些人则掩饰着轻蔑。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从学术讨论变成了不加掩饰的敌意。
“抱歉,抱歉打扰了。”李怡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哽咽。
她把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手微微颤抖着。
“各位,这是袁彬。他……他或许能帮我们解决这个病例。”
“袁彬”这个名字在会议室里传开,就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池塘。
大家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微微抿紧嘴唇,有人肩膀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尽管袁彬的名字他们有所耳闻,主要是因为他曾在东荣医院工作,且医疗方法有些与众不同,但不满的情绪显而易见。
他是个外人,是他们精心构建的层级体系中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李医生,”一个发际线后移、戴着金属边框眼镜的男人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克制的不耐烦。
他是赵章,一位以严谨和严格遵守规程着称的资深医生。
“我们正在查看患者的最新检查结果。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吗?”他故意不看袁彬,这种无视显而易见。
“还有报告,请拿出来。”
“报告……好的,当然。”李怡手忙脚乱地翻着手里的文件夹,之前的自信在众人的反对下开始动摇。
“但袁彬之前处理过类似……不寻常的病例。他的见解可能非常有价值。”
会议室后排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
一个年轻医生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小声嘟囔着“庸医”和“民间偏方”,声音大到让每个人都能听见。
原本暗藏的敌意此时彻底爆发,仿佛要灼伤周围的每一个人。
赵章的下巴绷紧了。
“李医生,”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恕我直言,我们有一支高素质的专家团队在处理这个病例。也许你和……彬先生可以先回避一下,我们继续讨论。”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里不欢迎你。”
李怡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绝望地看了袁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就……就去看看患者吧,袁彬。求你了?”
袁彬在整个交流过程中一直保持沉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场微妙的权力较量,最后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像一把利刃切开了紧张的气氛。
“我去看看,”他说着,目光锁定在李怡身上,“但我不敢保证能解决问题。”
他这种满不在乎的大胆态度,以及拒绝被他们的敌意吓倒的姿态,引发了新一轮的愤怒。
当李怡带着袁彬朝通往病房的门走去时,赵章的脸气得变成了斑驳的紫色。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散落的文件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我要给院长打电话!如果李医生坚持带……不称职的人来,她就没资格留在这个团队里!”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眼睛里怒火中烧。
他抓起电话,手指颤抖着按下院长的号码。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期待。
一个未说出口的问题比消毒水的气味还要浓烈:这通电话会引发怎样的麻烦?
电话的拨号声嗡嗡作响,每一声都像是不祥的倒计时,预示着……某种事情即将发生。
“院长,”赵章强忍着怒火,声音紧绷地对着听筒说道,“我们遇到情况了……” 电话那头的情况悬而未决,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手枪,直指李毅的职业生涯。
赵章满脸愤怒,这充分证明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同时也表明他对既定秩序坚信不疑。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出现的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大概六十岁左右,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剪裁合身的西装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权威气息。
他身边跟着另外两名医生,他们的脸上既有敬意又有期待。
*京城专家*到了。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紧张的气氛暂时被一波充满希望的期待所取代。
这些人是医学界的权威,掌握着解开最棘手谜团的关键。
他们肯定能拨开迷雾,让反对者闭嘴,并迅速做出明确的诊断。
赵章话还没打完,就放下电话,整了整领带,急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恭敬。
“王教授!欢迎,欢迎!您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京城专家王教授微微点了点头,用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审视战场般敏锐的目光扫视着房间。
“赵医生,”他回应道,声音低沉而威严,“给我简要介绍一下情况。把所有相关资料都准备好。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房间里顿时忙碌起来。
医生们匆忙收集病历、化验报告和影像扫描结果,他们的动作中充满了紧张的情绪。
赵章沐浴在王教授的光环下,得意地瞥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李毅和袁斌就是从那里消失的。
不言而喻的信息很明确:大人来了。
你们的小把戏结束了。
“当然,教授,”赵章滔滔不绝地说着,领着专家们走向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我们已经对患者的病史、症状和检查结果进行了全面总结。我们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隐约暗示着“所有的可能性”不包括某个名誉扫地的兼职医生的非正统观点。
医生们围坐在桌子旁,低着头仔细研究资料。
气氛中弥漫着严谨的学术氛围和紧张的专注感。
时不时地,王教授会厉声提出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尖锐而威严,让在场的医生们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在病房旁边狭小拥挤的更衣室里,李毅正费力地系着手术服的带子。
她之前的兴奋已经被一种隐隐的不安所取代。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袁斌,袁斌正从容地戴上一副无菌手套,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袁斌?”她低声问道,声音几乎听不见,“他们显然不太欢迎我们在这里。尤其是在赵章那一番……发作之后。”
袁斌轻声笑了笑,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让他们干着急去吧,”他说,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不管谁准备好去听,真相总会大白的。”
他看着李毅在背后努力系着带子。
他走近了一些,小小的空间里满是他的气息,他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拂过,熟练地系好了带子。
“你太紧张了。”袁斌轻声说道。
李毅脸红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突然强烈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温暖,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独特味道。
她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她的袜子在鞋子里皱成了一团,凸显出她有点高的足弓。
这是个小瑕疵,一个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
但袁斌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有趣的脚型,”他喃喃自语,与其说是对她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说明与大地有着紧密的联系,但也有……的倾向。”他的话戛然而止,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李毅眨了眨眼,被这突如其来、看似随意的观察弄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这说明什么?”
袁斌又笑了起来。
“也许下次再告诉你,”他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现在,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小患者到底怎么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通往病房的门,留下李毅跟在后面,她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好奇,还有一种奇怪的、难以言喻的……好奇感。
儿科病房里一片寂静,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机器轻柔的嗡嗡声、监护仪的轻微哔哔声,以及忧心忡忡的家长们的轻声低语——所有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低沉的、几乎让人昏昏欲睡的嗡嗡声。
色彩鲜艳的图片贴满了墙壁,欢快的表象下掩盖着疾病和痛苦的现实。
袁斌静静地穿过病房,目光专注地扫视着一排排病床。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表的焦虑,家长们的担忧和医护人员冰冷、高效的工作态度让气氛格外凝重。
他在一张病床前停了下来,一个小男孩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憔悴,呼吸浅而急促。
男孩的母亲坐在他旁边,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她的手轻轻放在男孩的额头上。
李毅紧张地站在袁斌旁边,目光在他和孩子之间来回移动。
她知道这个男孩是医院里病情最严重、最令人费解的病例之一。
医生们做了能想到的所有检查,还咨询了世界各地的专家,但仍然无法确定他生病的原因。
袁斌伸出手,轻轻握住男孩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他闭上眼睛,面容平静而安详,专注地感受着。
房间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唯一的声音是心脏监护仪有节奏的哔哔声。
李毅看着他,心跳得厉害。
她知道袁斌的方法不同寻常,他依靠古老的技术和直觉洞察,这些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但她以前见过他创造奇迹,见证过他在别人都放弃希望的时候做出诊断并治愈病人。
她急切地希望他能为这个小男孩也做到同样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袁斌睁开眼睛,目光清晰而坚定。
他缓缓点了点头,这细微的动作表明他在检查中有所发现。
“阴火攻心脉,”袁斌轻声对李毅说,“身体的自然防御能力太弱,无法消除它。”
李毅眨了眨眼睛。
“阴火?你是什么意思?所有的检查都显示他体内没有毒素——”
“现代医学并不是能解决所有疾病的万能药,”袁斌平静地说,“带我去看看其他有相同症状的病人。越多越好。”
李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带着袁斌走出了房间。
他要见所有患同样疾病的病人,这只能意味着……
按照袁斌的要求,他们又去看了另外三个病人,每次袁斌都一边为他们把脉一边进行检查。
最后,在第四次检查后,袁斌叹了口气。
“正如我所怀疑的,”袁斌肯定地说,“一种外来病原体,几乎可以肯定是病毒,进入了人体,并消耗着人体的阴液。这就是为什么病人这么快就变得无精打采的原因。”
“是病毒?”李毅问道。这是可以证实的。“有希望治好吗?”
“病毒是可以清除的。你准备好水了吗?”袁斌吩咐道,“我马上需要水和我的针。”
困惑的神情在李毅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神情。
她飞快地跑出病房,几乎是冲向走廊的水龙头,拿出一个杯子接了杯水。
当她匆匆回到袁斌身边时,他已经准备好了他的银针。
“拿着这个。”袁斌命令道,李毅本能地照做了。
袁斌精准地将针刺入病人两眉之间的穴位,挤出一滴油腻的黑色物质后,让血液自由地流入准备好的水中。
结果立竿见影。
清澈的水变成了乳白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里面翻腾着一股几乎让人窒息的瘴气。
李毅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和厌恶交织在一起,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什么?”
袁斌盯着水,眯着眼睛,表情难以捉摸。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力量。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打算怎么做?
是拯救病人,还是更快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袁斌没有回答,他转过身,脸上带着坚定而严肃的神情,大步走出了病房,留下李毅盯着那杯绿色的水,脑子一片混乱。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去把这水拿去化验。” 好嘞,收到!
这故事听起来就带劲儿,水德星君下凡尘,都市里头炼金身,前女友啥的都是小意思,看我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就安排上第七十二章,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星君妙手探顽疾,庸医闹剧急跳脚!” 怎么样,够不够有戏剧性?
话说李怡这小妮子,风风火火地拉着元彬就往东荣医院的会诊室冲。
元彬心里头嘀咕,这李怡咋这么急吼吼的,难道哥们儿我上辈子欠她的?
不过,能看看这凡人间的疑难杂症,说不定对他现在这半吊子的“修仙”之路还有点启发。
会诊室里头,乌泱泱地坐了一堆人。
有头发花白的,有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挺专业。
李怡一进门就嚷嚷:“赵章,各位专家,我把元彬带来了!”
赵章,就是那个之前在李怡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家伙,一看到元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李怡,这会诊可是关系到病人的性命,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带个… 实习生来干啥?”
元彬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老子好歹也是个星君,当年掌管水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不过,他现在是元彬,得忍着。
李怡可不乐意了,柳眉倒竖:“赵章,你这话啥意思?元彬他… 他在中医方面很有研究!”
还没等李怡说完,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应该是啥“京城专家”之类的,慢悠悠地开了口:“小李啊,中医嘛… 讲究的是经验积累,这位小同志这么年轻,怕是… 没什么经验吧?”
元彬心想,经验?
老子几万年的经验,说出来吓死你们!
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各位前辈,晚辈只是略懂一些医理,希望能跟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这时候,病人家属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她…她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李怡赶紧上前安慰,元彬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病历。
只见上面写着:患者,女,16岁,持续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各项指标异常… 西医的诊断写了一大堆,啥病毒感染,免疫系统紊乱,看得元彬直摇头。
“让我看看。” 元彬走到病床前,搭上了女孩儿的脉搏。
这一搭不要紧,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哪是什么病毒感染,分明是被人下了毒!
而且,这手法相当隐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元彬抬起头,淡淡地说:“各位,这女孩儿不是病了,是中了毒。”
“什么?毒?!” 赵章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元彬的鼻子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这么多专家会诊,都没看出是中毒,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这么说?”
“就是,年纪轻轻,说话也不靠谱!” 其他医生也纷纷附和。
元彬冷笑一声,心说,跟你们这帮凡夫俗子说这些,真是浪费口水!
“不信?我可以证明。”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对着女孩儿的合谷穴刺了下去。
奇迹发生了!只见银针瞬间变黑,一股黑色的血从针孔里渗了出来。
“这… 这…” 赵章和那些专家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元彬拔出银针,淡淡地说:“这只是逼出了一部分毒素,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配一副药方。” 说着,他拿起纸笔,刷刷几下写下了一张药方。
李怡赶紧接过去,一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常见的中药,但是配伍却十分讲究,她虽然不太懂中医,但也觉得这张药方肯定不简单。
“怎么样,赵医生,各位专家,要不要试试我的药方?” 元彬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赵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人家是毛头小子,现在人家直接打脸,这脸打得啪啪响!
其他的专家们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李怡见状,赶紧打破僵局:“赵章,要不… 就按元彬的药方试试?”
赵章心里那个憋屈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好,就按他的药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