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翼的窗帘半拉着,阳光透过亚麻布在德拉科的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庞弗雷夫人已经处理好伤口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德拉科和站在窗边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背对着他,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灰绿色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禁林,一言不发。
德拉科知道他在生气——艾德里安很少这样沉默。
他故意在病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弄得窸窣作响,又小声抽了口气,像是伤口被牵扯到了。
艾德里安的背影微微一动,但依然没有转身。
德拉科撇了撇嘴,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畜生应该被处死。”
他的声音刻意放软了几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它差点撕掉我的胳膊。”
艾德里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
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底的冷意已经消散了不少。
“你明明知道危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责备,“为什么要逞强?”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灰色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水光——三分真七分演,但效果很好。
“我只是不想让波特出风头……”
他小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而且你当时在和那个格迪丽德说话,都没看我。”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终于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下不为例,这次我会帮你”
他低声说,伸手轻轻拨开德拉科额前的碎发。
德拉科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他就知道,艾德里安从来不舍得真的生他的气。
“还是很疼吗?”
德拉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感觉止痛药一点用都没有...”
艾德里安抽出魔杖轻轻一挥——
几片由巧克力糖霜构成的透明小翅膀从杖尖飞出,绕着德拉科的肩膀轻盈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鼻尖上,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德拉科愣住了:“……这是什么?”
“一个小把戏。”艾德里安收起魔杖,“我表妹小时候怕疼,家里的家养小精灵会变这个哄她。”
糖霜翅膀轻轻扇动,洒落一些闪闪发亮的糖粉,德拉科下意识伸手去碰,翅膀却调皮地飞高了一点。
“幼稚。”他嘟囔着,却忍不住追着糖霜翅膀多看了两眼。
“下次给你带真正的黑森林蛋糕,比这个甜。”
——
当晚,一只银灰色的雕鸮从霍格沃茨的塔楼振翅飞出,爪子上绑着一封印有莱茵斯坦家徽的信件。
「尊敬的马尔福先生:
今日德拉科于神奇生物课上遭鹰头马身兽袭击,伤势虽已稳定,但此事性质恶劣。该生物凶性难驯,若继续留于学校,恐危及更多学生安全。德拉科坚持认为,应依《危险魔法生物管理条例》予以处置。
莱茵斯坦家族愿全力支持您向校董会提出议案。
您诚挚的,
Adrian von Rheinstein」
——
三天后,魔法部的处决令送到了邓布利多桌上。
而同一时刻,艾德里安正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里,一本德文古籍摊开在膝上。
壁炉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他的腿上蜷着一团银白色的毛球——那是德拉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一只白鼬。
暑假里他非缠着艾德里安要和他一起学习阿尼玛格斯,学会后他偶尔会在二人单独相处时变成这个形态。
小家伙舒舒服服地窝在艾德里安的大腿上,柔软的肚皮贴着他的黑袍,细长的尾巴偶尔轻轻甩动一下,蹭过他的手腕。
艾德里安的指尖轻轻抚过白鼬光滑的背脊,指腹摩挲着那层细密的绒毛。
白鼬在睡梦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尖尖的鼻子抵在他的大腿上,温热的气息透过布料传来。
壁炉的火光将这一幕映得格外温暖——高大的德国少年垂眸看书,腿上蜷着一只毫无防备的白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它的毛发。
偶尔,白鼬会在半梦半醒间伸出粉色的爪子,轻轻搭在艾德里安的手背上,像是某种无意识的占有。
艾德里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指尖轻轻挠了挠白鼬的下巴。
“任性。”
他低声说,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
白鼬的耳朵动了动,在睡梦中往他怀里又钻了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