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毫无保留地洒落，将日光房烘烤得暖洋洋的。
德拉科蜷在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藤编沙发里，魔杖尖懒洋洋地指挥着一本翻开的书自动翻页，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
艾德里安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椅上，膝上摊着几份文件，羽毛笔悬浮在侧，偶尔落下批注。
家养小精灵无声地送来了冰镇的柠檬水和一小碟覆着糖霜的浆果挞。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叶片被晒暖的清新气味和甜点的微香，宁静得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一份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被小精灵恭敬地放在矮几上。
德拉科目光扫过，原本慵懒的视线顿住了。
头版下方，一行不大却醒目的标题：
【跨国行动显效，黑市材料走私网络遭重创】
副标题则写着：
“据悉，此次联合清缴行动由魔法法律执行司新成立的专项小组主导，已成功在北海查获数艘违规船只，缴获大量未经申报的魔法原材料及违禁炼金产物……”
德拉科挑起眉，拾起报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
报道措辞官方，褒扬了魔法部的效率与国际合作精神，只字未提任何具体家族姓名。
德拉科抬眼，看向对面似乎沉浸在文件中的艾德里安，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艾德，”他用报纸轻轻扇了扇风，“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好像……挺热闹的。”
艾德里安从文件上抬起头。
他看了一眼德拉科手中的报纸，了然一笑，放下羽毛笔。
“看到了，”他微笑着，“效率不错。看来威尔逊的小组动作比预期快一些。”
“哇塞——”
德拉科拉长了语调，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坐直身体，脸上绽开一个甚至带着点夸张的惊叹笑容，“所以这真的是……我们‘特别调查与行动小组’的杰作？”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小组的名字，身体前倾，手臂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艾德里安。
“这么快就有成果了？还在国际版面上？艾德，你也太厉害了吧！”
艾德里安被他这灿烂过头的“崇拜”弄得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愉的愉悦笑意。
“只是初步清扫了一些浮出水面的障碍，”他语气谦逊，但眉梢眼角的舒展透露着受用，“真正的目标往往藏在更深的水下。不过……一个好的开始总是值得肯定的，不是吗？”
“何止是好的开始……”德拉科站起来，几步绕过矮几，凑到艾德里安椅边，俯身看着他，“这简直是雷霆手段。”
“还真不愧是我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莱茵斯坦大家主哦。”
他说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艾德里安的肩膀。
艾德里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手握住了德拉科点在他肩头的手腕。
“过奖了，马尔福阁下。”
他仰头看着逆光中德拉科发亮的眼睛和浅金色的头发，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分内事。”
德拉科手腕被握着也没抽回，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更凑近了些，他笑眯眯的，“艾德，谦虚过头就是骄傲了。”
艾德里安微微挑眉，手腕稍稍用力一拉，德拉科便顺着那股轻柔软件的力道，坐进他怀里。
德拉科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艾德里安胸前。
他的手肘搭在他肩膀上，指尖还捏着那份报纸。
“快和我说说，”德拉科侧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好奇与促狭混合的光，“我的‘大家主’是怎么在几天之内，就在北海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听起来可不像只是‘清扫了一点障碍’。”
艾德里安环住他的腰，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金发。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威尔逊的小组只需要顺着罗齐尔事件的几条比较明显的线索——比如某些突然活跃的港口、几笔异常的资金流向——进行交叉定位和施压……”
他顿了顿，然后突然笑了。
“有时候，当你的对手意识到你已经把网撒开，并且不在乎捞起多少‘附带损伤’时，他们自己就会犯错了。”
“所以……是吓出来的？”德拉科挑眉，“用威森加摩门口的‘刺杀’作为警示，然后迅速跟进，逼迫那些可能相关的、或者只是心虚的势力自乱阵脚，暴露痕迹？”
“可以这么理解。”艾德里安握住他玩头发的手，放在掌心，“压力需要迅速传递，否则就会消散。我们只是加快了这一进程罢了。”
“北海的那几条船，与其说是重大战果，不如说是某些人急于切割、丢弃的‘累赘’而已。”
“不过……能借此清理掉一部分流通中的违禁品，总归是好事。”
“……这听起来像是有人断尾求生。”德拉科若有所思，“那‘尾巴’后面的大鱼呢？”
艾德里安灰绿色的眼眸微眯了一下。
“……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