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利齿咬合的瞬间,空气中骤然传来晶体碎裂般的脆响!
尚枳瞳孔一缩——她没死!
半透明的灵力护盾在豹口下崩裂,化作光点消散。她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一步翻滚避开,同时一把抄起地上的横刀。
“吼——!”
双尾豹暴怒转身,獠牙间滴落腥臭的涎水,却对上了尚枳冰冷的目光。
——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场外一片哗然。
“刚才那是……护盾?!”有人失声惊呼。
“武者境就能灵力外放?!”戴着恶鬼面具的管事猛地合上名册,声音因震惊而扭曲,“这家伙——是怪物吗?!”
人群瞬间炸开。
灵力操控本不算稀奇,但能在武者境就将灵力具现化,凝聚成防御护盾——这根本闻所未闻!通常,只有武宗境以上的强者才能做到如此精细的操控。
她是个天才。
尚枳握紧刀柄,呼吸仍有些急促。
在生死一瞬,她丹田内的灵力竟自行奔涌而出,化作护盾挡下了致命一击。
——这就是……顿悟?
她横刀于前,灵力如流水般缠绕刀身。此刻,她对修行的理解已截然不同。
“锵!”
豹爪再次袭来,却被她稳稳架住。这一次,她的格挡不再仅仅是使用蛮力硬抗——灵力在刀刃上流动,卸去了大半冲击。
右臂的伤口泛起微光,血流渐止;疲惫的肌肉被灵力滋养,重新焕发力量。
场外,窃窃私语化作不安的躁动。
“到嘴的肉……飞了。”有人咬牙切齿。
唯独方广攥紧拳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她说不定……真能活着出去!”因为也许尚枳会被场主发掘,从而脱离这个地方。
场内,尚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故意露出破绽,诱使黑豹扑咬——
“砰!”
灵力护盾再度闪现,豹牙狠狠啃在无形屏障上。就在它僵直的瞬间,尚枳挥刀横斩!
“噗嗤!”
刀锋削下一大块血肉,黑斑豹发出凄厉嚎叫,踉跄后退。
“呵……”尚枳轻笑出声,举刀再次横于身前。
但吃过亏的野兽学乖了。
它压低身体,不再贸然进攻,而是以那双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她。
——对峙,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沉。
残阳如血,将一人一兽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在远处那道无人察觉的熟悉身影,在目睹到尚枳突然掌握的灵力操控时,眼神逐渐暗沉一瞬后又立刻消失不见。
……
死寂。
围观的人群早已失去兴致,麻木地看着这场从午后持续到深夜的厮杀。
双尾豹的攻势逐渐迟缓,而尚枳则抓住每一次喘息的机会反击,其余时间——她只是在等。
等一个必杀的时刻。
“呼……”
尚枳的呼吸沉重如铅,灵力几近枯竭,强行支撑的身体早已超出极限。
右臂的伤口虽已经止住了血,却仍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手中的横刀仿佛有千钧之重,她不得不拖拽着它,刀刃在沙地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对面的黑豹同样疲惫,但那双兽瞳中的杀意丝毫未减——它杀过的人,恐怕比尚枳想象的还要多。
——也许下一击,就是决生死的时候。
夜色模糊了视线,尚枳再次故意露出破绽,目光“不经意”地偏向一侧。
就是现在!
黑豹猛然暴起,利爪撕裂空气——
“噗嗤!”
滚烫的兽血泼洒而下,尚枳下意识闭眼,黏腻的内脏已滑落在地。沉重的豹躯轰然压来,她踉跄着翻滚避开,最后一爪险之又险地擦过她的咽喉!
“咳……!”
她用刀撑住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黑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终究无力倒下。
那双逐渐黯淡的兽瞳仍死死盯着她,凶光未散。
尚枳笑了。
——她赢了。
灵力耗尽,体力透支,全凭意志强撑到此刻。但值得——这场胜利,是她用命赌来的。
“居然……赢了?”
“可恶……没肉吃了……”
窃窃私语中,尚枳拖着铁链缓缓走向出口。目光扫过人群时,她看到了拼命挥手的方广,却只是漠然移开视线。
管事走进斗兽场,利落割下豹腿扔给她:“你的战利品。”
沉重的兽肉砸进怀里,尚枳跌坐在地。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这就是她接下来的口粮了。
然而下一秒,十几道人影已围了上来。
“把肉交出来!”为首的武者境中期男子舔着干裂的嘴唇,“否则——”
尚枳冷笑:“交出去,然后被你们分食?”
她背靠石墙,横刀再度握紧。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只有一人是武者中期,其余不足为惧。
“上!”
饥饿驱使下,人群如野兽般扑来!
“住手!”
方广突然冲出,死死拽住领头者的衣角:“副场主立过规矩!刚通过仪式的人受保护!你们想被处死吗?!”
“滚开!”
一拳砸下,方广重重摔倒在地。领头者狰狞地转向尚枳——
刀光一闪!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中,男子的左小腿几乎被斩断!他栽倒在血泊里,惊恐地发现——那些“同伴”没有冲向尚枳,而是扑向了自己。
“不、不要……!”
但是已经有人伸手扯下了他藕断丝连的左小腿直接生啃起来。
“啊啊!!”他痛苦的大叫起来,双手奋力的想拨开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
但是这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抗罢了,他清楚的感受着肉体被缓缓啃食殆尽的折磨,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有人把手指挖进他的眼睛里,掏出还带有血丝的眼球直接塞进嘴里……有人用牙齿撕扯着他的手指,连同着指骨一起咽入腹中……有人用指甲划破他的腹腔,撕扯开皮肤之后用双手捧住滚烫的鲜血喝了起来……
哀嚎声很快就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他的肉体,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和披着破烂衣服连骨髓都被吸干净的森森白骨。
餍足的人群舔着染血的嘴唇,阴森的目光仍不时瞥向尚枳怀中的豹腿——却在触及她手中染血的刀时,畏缩了。
他们沉默地退回木屋,只留下满地血腥。
尚枳面色苍白地站着,身旁是表情阴沉的方广。
夜风卷起浓重的铁锈味,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
当柔和的月光洒在那管事回程的路上——他的尸体正在燃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