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她脸上,苏雁织被光线刺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转过头看见坐在一旁沙发上睡着的蒋鹤琦。
她觉得胃里难受,浑身无力,微微撑起身艰难地叫道:“蒋总。”
他依靠着沙发猛地惊醒,见她醒来,急忙上前紧张询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胃难受,浑身使不上劲儿。”她虚弱的声音。
“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险吗?吃头孢还敢喝酒?”他冷着脸责问。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是常识好吗?”他语气加重。
“我是说我昨晚一激动就忘记上午吃的消炎药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能忘记?平时记什么都一清二楚,到自己身上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脑子还能不能行!”
苏雁织被他一通话堵的哑口无言,心里十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现在生病虚弱的她内心极度脆弱需要关心,醒来却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蒋鹤琦看她泛红的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太重,他抽张纸巾递给她,一脸歉意但是不说。
苏雁织拿手背抹了下泪水,丝毫不理会他的举动。
蒋鹤琦站在那里一脸尴尬地收回纸巾,语气温和起来:“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声音沙哑回应:”不劳烦蒋总,我自己点外卖。”
蒋鹤琦转身大步离开病房。
苏雁织拿出手机点了碗南瓜粥和四个肉包子。
好一会儿,蒋鹤琦提着早餐进屋,他把温牛奶和米汤汁放在床头桌上。
苏雁织瞟了一眼不予理会,门口外卖到了,小哥把早餐递给她。
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的她,打开肉包子,刚要下口,被他一把夺过去:“洗了胃,第一天要全流食,这个不能吃。”
“可是,我饿呀!”
苏雁织看着他把肉包子和南瓜粥收起来,抿了抿嘴,咽了一下口水。
蒋鹤琦把温牛奶递到她手中,温声说:“喝这个。”
她没有接过,眼神瞄了他一眼,声音微弱:“蒋总,您日理万机的,别耽误您工作,我自己可以的。”
“没人盯着,可以随便吃是吗?”他又是一顿数落。
“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我知道了,不会再随便乱吃,您没必要为了我在这儿盯着,您该干嘛干嘛去。”她无血色的嘴唇吐出冷冷一句。
蒋鹤琦气得来回踱步,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你是我公司的员工,你要是怎么着,我可赔不起!”
“不用您赔,我说了算,只要您出了这个门,我的生死都和您无关。”苏雁织脸色苍白红着眼眶看向他,声调提高了八度。
蒋鹤琦的怒火如火山一样随时喷发,他早已气得头昏脑胀,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扭头大步走出门口,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她做些什么。
苏雁织喝掉牛奶和米汤汁,倒床睡下。
忽然想起温嘉旭,她拿出手机看着和他的聊天界面,心里想着要是他能在身旁该有多好。
后来想想,他妈妈还在这里,算了,不说,免得让他担心。
她收回凌乱的思绪,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直到中午,她依旧未醒,蒋鹤琦提来保温盒走进病房,看着她睡得正香,被子被她一脚踹开,他轻轻给她盖上,转头看见桌子上喝空的杯子,霎那间眸眼中藏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蒋鹤琦坐在一旁安静地盯着她,为什么总是会被她气急败坏,可为什么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苏雁织被梦惊醒,睁开眼侧过脸又看见了他那张脸,她立即闭上眼睛,心里祈祷刚刚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眼花,他根本不在这里。
她悄咪咪地睁一只眼,确认不是梦,两眼一下子瞪开:天啊,他真的在这里。
闭上眼的一瞬间无奈翻了个白眼,蒋鹤琦捉到她的小表情,声音低沉醇厚:“怎么,就这么不想再看见我?”
她猛地坐起,不小心扯着胃疼,皱起眉头,捂着胃部,蒋鹤琦见状忙起身上前扶着她。
苏雁织抬眼看着他,轻声说:“蒋总,不是不想,是不敢。”
“不敢?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苏雁织想笑:是不是洪水猛兽,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问我,你倒是问的出口,我都懒得回答你,罢了,为了年终奖,忍忍,哄着你。
她笑眯眯地说:“您是观世音菩萨,是我的再生父母。”
心底接着念叨:行了吧,好听的都说给你听,免得惹您又发脾气。
蒋鹤琦听她这么一说心情舒服许多,深邃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笑。
他打开保温盒,现熬的鸡汤放置她面前,温声道:“饿了吧?吃吧。”说完,递给她一小勺,她自然地接过,舀了一勺喝一口。
眼睛一亮,她微微点下头,心里说:嗯~ 还不错,好喝。
“谢谢蒋总。”
他唇边泛起难以掩饰的笑意,眉眼一挑,满意的看着她,见她吃得香,也不枉忙活了一上午。
蒋鹤琦这一上午亲自去菜市场买了只活鸡,回到家照着食谱足足熬了三个小时,中途客户电话不断,谈项目合作,都被他改了时间。
他从未下过厨,一年厨房都没进过几回,里面家电齐全,都是全新的,未发挥过它们的价值,微波炉倒是常用。
上午的菜市场,他西装革履的穿梭在人群中,买些葱姜蒜和其他煲汤的食材,他高大英俊的身型、精致的着装和混乱嘈杂市场的大叔大妈们显得格格不入。
不时,周围的老大妈老大爷,还有摊位的老板投来异样的目光,各摊位的大姐们神情异样,笑眯眯羞答答地盯着他。
两大姐还窃窃私语着:“难得市场见一回大帅哥,这不仅长得帅,还很会照顾家庭嘛。”
他走到卖鸡摊位,气味难闻令他想要作呕,只能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大声告知老板:“给我来只最壮实的母鸡,熬汤用。”
“好嘞,您稍等。”
老板说着从笼子里逮只最大的母鸡,不小心脱了手,鸡扑腾飞了起来,忽地在蒋鹤琦眼前飘过,他瞪大眼睛侧过身体,敏捷地躲闪着。
老板用力一跳抓住鸡的爪子,鸡受惊般狂乱扇着翅膀咯咯叫着,羽毛到处乱飞,几片鸡毛轻轻落在蒋鹤琦的发顶。
老板指了指他的头顶,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神疑惑地看向老板。
老板说:“头上有鸡毛。”
他迅速低下头拍了拍头发尴尬一笑。
付完钱,老板把处理好的鸡递给他,笑盈盈地说:“一看你就是好男人,现在年轻人谁还亲自来买鸡熬汤呀,都直接点外卖。”
他抑制不住嘴角一翘,眸光一亮,沉声道:“谢谢,有眼光。”
转身一副得意的神情拎着鸡,刚走了两步,感觉脚底下一软滑,抬脚一看,一大坨鸡屎,他神情扭曲,感觉这只脚跟废了一样,单脚跳出人群少的地方,在地下蹭了蹭。
上车前把脚上一双皮鞋直接扔进垃圾桶,开车回天宸府,一路光着脚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