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琦坐上沙发,苏雁织赶忙拿出自己带的医药包,细心给他处理伤口。
后背肩颈,红肿一片,烫伤的水泡,拳头大小,有的液体已渗出,有的还没破皮。
“疼吗?”她声音有些哽咽。
“不疼,我皮也厚。”
苏雁织破涕为笑,眼泪在眶中打转,蒋鹤琦转过身,掌心贴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温声安慰:“真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忍不住将她抱进怀中:“谢谢你关心我,真的好开心。”
苏雁织泪珠滑落,复杂的情绪藏在心里,没说一句话。
她难过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因为今日他险些丧命,为了她。
“来,上药吧,伤口别感染了。”
她离开怀抱,打开药包,用无菌针管小心翼翼地抽取水泡液,然后轻轻涂抹上烫伤药膏,最后用无菌纱布给整个包扎起来。
上药的过程,见她一直不说话,蒋鹤琦开口打破安静的气氛:“我说你这药包怎么什么都有,简直就是百宝箱。”
“以备不时之需,走到哪里我都随时带着它。”
“要不你也把我装进去吧。”
“干什么?”
“这样我就能随时待在你身边。”
“你太大,装不下。”
苏雁织说着,去卧室拿了件宽松的毛衣给他亲手穿上。
蒋鹤琦很喜欢她摆弄自己,他握着她的柔软的手,眼神深邃迷离,低沉的嗓音轻声问:“那心里,装得下吗?”
一句撩人心弦的话,让苏雁织的耳根瞬间通红,她眼神躲闪,脸侧过一旁,收拾着药包。
蒋鹤琦怎么以前没发现,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脸红。
厚实的手掌轻拂过她的脸颊,指腹在她有指印的脸上摩挲了一下:“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看看证据吧!”
蒋鹤琦从外套内侧拿出手机,需要密码才能解锁,他回头问:“手机需要密码,那女孩儿呢?”
他们才意识到回来不见女孩的身影。
“我来问问,我留有她的号码。”
苏雁织打通电话:“你在哪里?手机我们找到了,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姐姐,听说酒楼着火了,经理让我们都赶回来,手机密码是,希望这个视频能帮到你,让坏人受到惩罚。”
手机视频中,清晰拍到谢主任从洗手间拖拽苏雁织到房间的全过程。
蒋鹤琦看着视频里的情景,气颤心抖,愤怒到爆炸,他拳头紧握,指关节都泛起白色,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变成利箭刺穿他。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坚如铁的拳头,拇指温柔摩挲着,试图在平息他愤怒的情绪。
蒋鹤琦转手包裹住她的手,压着怒气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去休息吧,我来弄这些。”
苏雁织摇摇头,视频让她脑海里忽然冒出在洗手间里的情景,她当时自己是开启了录音,现在怎么才意识到,忽略这么重要的证据。
拿出手机,打开一条长达半个多小时的录音。
蒋鹤琦听了几分钟,录音里的声音,实在听不下去,他关掉手机,起身来到办公桌,将所有证据拷贝到笔记本电脑上。
他高大的身躯坐在办公椅上,苏雁织站在一旁,他抬头看着她:“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
蒋鹤琦转过椅子,扣住她手腕,轻扯一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宽厚的手掌扶住她柔软的腰朝怀里一勾。
“你在这里,我无法专心做事,听话,去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叫你。”
他说着温暖的掌心抚着她的脸颊,缓慢而轻柔,想抚摸稀世珍宝。
苏雁织看着他微微严肃的神情,只好起身离开,朝门口走去。
正要开门,被身后急促的声音叫住:“你去哪里?”
“回去休息呀,你又不让待在这里。”苏雁织语气温柔中带有一丝撒娇和生气。
蒋鹤琦起身大步走向她,毫不费力抱起她。
“你的伤!”她担心的语气。
“没事儿,我刚刚的意思是在这里休息,现在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也不能没有你在身边。”
苏雁织被结实的臂膀抱进卧室,这样的拥抱,蒋鹤琦等待了好久,抱着她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蒋鹤琦关上卧室门,苏雁织见他离开,起身脱掉外衣外裤,安心地躺在床上,大哭过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身心得到暂时的休憩,闻着被子里熟悉的清冷木质香水味道,不一会儿,她便安心入睡。
客厅里,蒋鹤琦给律师朋友江辰打去电话,将整个事情详细情况告知对方,并把这个案件交由他全权负责,目的只有一个,不只是让他吃牢饭。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交流后,挂掉电话,他仰靠在座椅上,触碰到伤口,猛地弹起身,忘记刚刚肩上包扎的伤,他嘶了一声,手肘按在桌上,揉了揉眉心,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这次不仅是为了苏雁织,更为了给其他受害者一个交代,既然碰见这个人渣,那就是他自食恶果的时间到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漆黑一片,夜晚的城市,灯火如同繁星点点,白天经历太多的的事情,静谧的夜能抚慰心里忧虑杂乱的心,使自己能平静下来。
不多时,蒋鹤琦走进卧室,见苏雁织又是满头大汗,眉心凝成一团,嘴里喃喃自语带着哭腔:“蒋鹤琦,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
她脸色苍白,发丝被汗水浸湿,挣扎着翻滚着,心痛地哭泣出声。
“苏雁织,苏雁织,醒醒,醒醒……”
好几声唤醒的声音才从噩梦中将她拉回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惊恐地怔住,还没从梦境中抽离出来,蒋鹤琦宽厚的手掌穿入湿漉漉的发间,大拇指指腹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安慰的声音:“别怕,我在,我没死。”
苏雁织泪眼朦胧的忽然起身张开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声音低哑抽泣着:“我梦见你从火堆里抬出来,面目全非,全身……我好后悔,后悔把你牵扯进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傻姑娘,只是个噩梦,我好好的在你身边呢,不怕,啊。”
蒋鹤琦修长宽大的手抚顺着她的发丝,拍着她的后背,苏雁织离开他的怀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大拇指指腹轻柔抹去她眼睑下的泪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蒋鹤琦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她:“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
苏雁织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一刻,她没有理智的爱上他,抛弃了所有杂乱的思绪。
一个可以为自己连命都不要的人,世上除了父母,再无他人。
但除了父母的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