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天气阴沉,四周看不到人们出门,大概是冷的都不愿意出门。
丝丝冷风一阵阵拂过脸庞,发丝也跟着飘动,苏雁织双手插入口袋,身姿清冷地站在凉亭里,望着一片荒凉的土地,思绪拉回到和外婆生活的场景,小时候,外婆包了一个菜园种了许多菜,她总是趁外婆忙的时候捣乱,不是把菜给踩的稀巴烂,就是从桶里舀水活着泥土玩儿,满身泥浆。
外婆嘴上说要挨揍,没一回是真正打她的。
回想起这些画面,苏雁织鼻子一酸,眼角浮出层层雾水,长大了,外婆也没了,一切也都再也回不去,这个世界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孤军奋战。
手脚渐渐冰凉,快要没有知觉,天色越来越暗,艳婷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苏雁织回镇里太晚会没有公交车,她转身正要离开,路的那头,艳婷出现在眼前。
两人坐在凉亭处,艳婷先开口:“姐姐,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事情,以后还要怎么在交朋友,我能帮你的已经帮你了,其他的我不想再多参与。”
苏雁织:“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如果换做我,我也会十分犹豫。”
艳婷:“你男朋友那么爱你,你应该不会有这些顾虑。”
苏雁织:“我们不应该以别人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对吗?我们自己的感受最重要,从你很勇敢的站出来给我提供那些证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的一个想法,我们的想法一样,看不得任何女性同胞受到伤害。”
“姐姐,我……”艳婷有一丝羞愧,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雁织:“我想在此之前有人应该找过你,这个案件,不止我们是受害者,还有好多女孩,或许哪天坏人仍旧逍遥法外,受害的女孩一定会更多,而我们也成了他的帮凶。”
苏雁织:“如果证据充足,那个畜生就不止是坐牢那么简单,我想我们应该站出来,保护自己,保护我们女性同胞这个群体,如果,人人都避而不谈,害怕,躲避,坏人就会更多,也会越来越猖狂,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下周一开庭,地址我会发你,想好了,就来。”
苏雁织说完起身,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我走了,你回去吧。”
艳婷没有说一句话,她心里很乱,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伟大,去做这件事情,可是苏雁织的一句话又深深戳进她的心里,她和她一样,看不得任何女孩受到伤害。
苏雁织回到酒店,洗漱完倒床睡觉,她将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外面真的是太冷了,手脚到现在都是冰凉凉的。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
“谁?”苏雁织警惕性的凑近门口问。
“您好,我是服务员,来给您送暖贴的。”
苏雁织打开门,接过一盒暖贴:“我没有要这些东西?”
“哦,酒店给提供的,每人一盒。”
“好,谢谢。”
苏雁织关上门,刚好用得着,腰部一直感觉到一股冰凉刺入骨头里似的。
她将暖贴贴在腰上,还有脚底,捂着被子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玄关处灯一直亮着,眼皮越来越重,慢慢进入沉睡。
清晨,阳光洒进房间,一束光慢慢移动到苏雁织白净光滑的脸颊上,眼睛缓缓睁开。
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蒋鹤琦躺在身边,温暖像一汪温水包裹着自己,好像梦里有他,噩梦没再来,他睡在自己身旁,噩梦也没再来。
早上,收拾好自己她又前往另几个女孩,她们差不多都在这个乡镇附近,最短的路程1个小时,最长的2个小时。
她奔波三天,不像艳婷的一样还愿意听她把说完话,其他人连面都不见。
失落感涌上心头,她应该预料到会这样,也不能要求人人都和她一样的想法。
天渐渐漆黑,她走了好远,才到站牌,想要回镇上的酒店,却发现公交车停运。
拿起手机想要叫一辆车,地点比较偏远,根本没有车辆接单。
苏雁织只好往镇上的方向步行,兴许路上能叫上一辆车。
路上很黑,不时有车辆经过,她一直在等着出租车出现,冷风吹过,手不由得裹了裹大衣,又将围巾又绕了一个圈紧紧围住脖颈。
一辆车突然停在她身旁:“美女,搭车不?”
苏雁织警惕性十足:“不用,谢谢,有人马上来接我。”
“不用害怕,没有恶意。”
车后窗突然打开,另一个人凑在窗前,“你这是要去哪里,大冬天的,外面好冷,车里暖和,上来吧。”
“真不用,有人来接我。”
“你再不上来,我们可要下去请你了啊。”车里的人开始戏谑。
苏雁织意识到不对劲,不再理会,加快步伐朝前走,手插在口袋里握住辣椒水,另一袖口里藏着一个小匕首。
她没想到自己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晚上一个人走在这样路上的确很不安全,可是她已经无路可行,只能期待有一辆出租车出现。
身后的车一直跟着,她开始心慌,这条路上,本就来往车辆不多,她左右看看周边情况,前面有一个乡间小道,跑进去躲在某一处,至少会安全一点。
苏雁织拔腿朝前奔跑,转弯跑进乡路小道,别看她柔弱的样子,跑起来像只兔子似的。
窜进一片玉米地林,安静地待了好一会儿,她隐约看到那辆车的灯光,越来越远,这才放下心从玉米林里走出来。
手机信号越来越弱,想要打开软件看看附近有没有顺风车,举着手机边走边找信号,眼前不远处忽然闪现一个黑影,吓得苏雁织转身拔腿就跑,丝毫不敢犹豫一秒。
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奸杀案,抛尸案,心里想:那帮人太聪了,故意诱导我,先假装开车离开,然后让另一个人守株待兔。
脊背猛得发凉,浑身不知是冒的冷汗还是跑的出汗,她借着微弱的曙暮光,向前面村子跑去。
身后的黑影也跟追赶,苏雁织不时转过头看他与自己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近,她实在是有些跑不动,停下几秒,喘着大气,但想想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恶人还没有得到惩罚。
现在死了,岂不是太不值当了。
两口气喘完,继续朝前大步奔跑。
天黑得很快,小土路坑坑洼洼,只顾着跑,看不清脚下,一个大坑将苏雁织跌坐在坑窝里。
再爬起来,右脚已经无法走路,苏雁织只好用一只脚奋力向前跳,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别跑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