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有些责怪:“你怎么起来了?要躺着多休息,伤口才愈合的快。”
蒋鹤琦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现在感觉好多了,我见身旁没你的身影,有些担心。”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走,去沙发上坐着,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换药。”
苏雁织小心翼翼扶着他朝客厅走去。
蒋鹤琦轻声一笑,觉得小题大做,比起心里的痛这点伤不算什么,他也都能忍受。
“别太紧张,我真没事儿,像我这样强壮的身体,两三天就好了。”
他说的轻松自然,听者却心疼至极。
“你是人,不是铁,伤这么严重还说没事儿,那要怎样,才算是大事儿?”
苏雁织脸色一沉,似生气似责怪。
蒋鹤琦苍白的唇一弯,停住脚步,眸光微暗,嗓音低哑:“你不爱我,离开我,对我来说,这才是大事。”
“你……”苏雁织蹙起眉,轻叹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转身要走,被蒋鹤起拉住胳膊,他期待的眼神凝视着苏雁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厨房熬的粥快好了,我去看看。”
苏雁织抽出手臂,快步走向厨房。
蒋鹤琦眼里蓦然攀上失落,心想是不是自己不堪的家庭,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确实,蒋平的心狠手辣,很难不让人感到害怕,而且今日她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亲爹捆绑着鞭打,这样的家庭环境是有多压抑残忍。
蒋家的家世背景,是他最想要丢弃的,他宁愿自己是个孤儿,或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可现实是,他抛不掉撇不开是蒋平儿子的事实。
餐桌上,苏雁织吹凉粥,一勺接着一勺喂他,不一会儿,一碗粥吃光。
“好吃,我要再来一碗。”
苏雁织嘴边梨涡浮现,起身去厨房再盛一碗。
“砰——”
厨房里传来瓷碗碎地的声音。
蒋鹤琦箭步一般冲进厨房,只见苏雁织光着脚丫抬着,拖鞋上满是洒的粥,脚踝处还覆着一片。
她看向冲进厨房的男人,刚想要开口说没事儿,字音还未发出,就被男人一把抱起冲进洗手间。
蒋鹤琦抱着她,打开水龙头,一顿冲脚。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不行。”
“你的伤还没好,快放我下来。”
见他如此执拗,苏雁织的语气有些着急。
蒋鹤琦不理会,抱着她不撒手,苏雁织气得脸红,语调提高几分:“蒋鹤琦!你能不能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不要总让我担心!”
“好,再坚持两分钟。”
冬季的水冰凉刺骨,蒋鹤琦怕她受不了,见红的一块没有起泡,便冲了一会儿后,给她涂抹上烫伤膏。
他拿来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坐在沙发一边,揽着她的肩,温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我……”
“我给你换药。”苏雁织打断他的话,起身准备药和纱布。
刚刚厨房里,她失了神,回想起蒋平看她的眼神,透着一种惊恐和震惊,当年的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况且外婆还说过,当时来带走苏澜的是蒋平。
她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蒋鹤琦背上的旧伤添新伤,肩头的烫伤还依稀留有痕迹,苏雁织眼眶爆红,溢满泪水,内心深处像缠绕一团乱麻凌乱。
“好了。”她顿了一下,用指腹快速抹去眼泪,“今晚我睡次卧,你睡主卧,好好休息。”
她起身,猝不及防被男人扯进怀里,锁住腰身。
“想和你一起睡,不想分开。”
“你现在受了伤,不能乱动。”
“我不会乱动的,我发誓。”
蒋鹤琦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撒娇。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乖,听话。”
苏雁织松开环在腰间的一双大手,蒋鹤琦没再用力,见她起身,随之也站了起来,勾住她的腰,贴近自己,双手捧着她白净的脸颊,炙热的吻落下。
女人难以抗拒,这温柔缠绵的吻,令她在男人温暖的怀中轻颤,深吻间,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回响。
片刻后,蒋鹤琦缓慢松开她,仔细凝视着眼前红润的脸庞,嗓音低缓:“晚安,宝贝。”
话音刚落,他朝次卧走去,关门的声响,一震,才彻底恢复苏雁织宕机的大脑。
她扭头朝次卧房门望去,抬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不舍。
“我刚说你睡主卧的。”苏雁织小声低语,见次卧门紧闭,只好朝主卧走去。
一大早,苏雁织准备好早餐,蒋鹤琦见她在厨房忙碌,从身后抱住她,下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早啊,宝贝。”
“早,快去洗漱吃早饭了。”苏雁织觉得好痒,轻轻推搡着他。
饭桌上,苏雁织语调平缓问了一句:“他这样对你,你会记恨他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
蒋鹤琦沉默片刻后回应:“不会,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或许这是我欠他的。”
苏雁织能理解,父母再如何,也是世上唯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怎会恨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他犯了滔天罪行,你会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我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因为除了我,好像没有人会在意他,虽然他脾气臭,从小对我严厉要求,事事都要遵从他,但是他做事雷厉风行,目标明确,对一切工作都高效执行,也是个高度自律的人,他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值得我去学习。”
“他若犯了什么错,我会替他承担。”
蒋鹤琦的一番话,像是一把揪住苏雁织的心,一下一下阵痛起来,她点点头:“嗯,吃饭吧。”
蒋鹤琦朝她笑了笑,然后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八宝粥。
苏雁织挤出一丝笑容后低下头,勺子不停地在碗里搅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