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她自己独自承受着一切痛苦,各种事情盘绕她,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身世,却发现母亲在生产后被人陷害致死,有幸被好人家收养,养父母却惨遭车祸身亡。
如今外婆的死已经让苏雁织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亲人都一一从她身边离世,这都是挥不去的伤痛。
蒋鹤琦后悔没有察觉到她的一切,这段时间她又能向谁诉说自己的心事呢?
没有人。
蒋鹤琦不由得在高速路上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满心满脑都是苏雁织的模样。
冬季的夜孤寂又漫长,行人都裹紧大衣匆匆而行,无暇感受冬季的气息。
苏雁织走到地下车库,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她忙掏出手机打报警电话,却发现包里的一张卡片,才想起来车开去保养了。
她笑了笑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做过的事情又忘记了。
上了电梯升上一楼,门打开时,一位老婆婆坐着轮椅出现在她眼前。
老婆婆戴着口罩,两眼弯弯,苏雁织下了电梯,抬手挡住电梯门,示意老婆婆进去。
老婆婆按下按钮,轮椅自动向电梯走进,老婆婆侧了一下身体,和蔼道:“谢谢,年轻人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沮丧,真相终将会曝露于太阳底下,要相信爱你的人始终会跟你在一起,守护你的人也会一直守在你身旁的,织织。”
最后一句织织二字,让苏雁织瞪大了双眼,呼吸一滞,门在这时缓慢关闭,她反应过来的同时不停地按下按钮,电梯门依旧关闭。
她眼睁睁看着这位老婆婆离去,此刻苏雁织多希望她就是外婆,她依然还活着。
旁边的电梯门打开,人们从里面走出来,苏雁织慌忙跑进电梯,指尖快速按下每层楼梯,一层一层询问有没有见到过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婆婆。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见到过。
苏雁织不死心,跑去监控器查看刚刚的老婆婆具体去了哪一层楼。
令人疑惑的是,监控器上并没有显示有老人上电梯,但苏雁织的动作却令人毛骨悚然,眼睛盯着一处走出电梯,一只手挡在电梯门口,目光像是随着某物体移动,接着微笑着面对电梯,而后神情慌张不停地按着电梯。
监控室里的人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眼神中透出:这姑娘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苏雁织失魂无力般地走出公司大楼,站在路边,正值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在马路上,前方拥堵使他们减缓了速度,不时鸣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身旁也人来人往,城市里五颜六色的灯照得人晃眼,他们脚步匆匆,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们回家的迫切的心情。
苏雁织仍旧想着刚刚的一幕,明明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位老婆婆进入电梯,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的臆想?或许是太想外婆了。
她深吸一口气,眨巴了下眼睛,裹了裹棕色大衣,缩了缩脖子,将围巾朝脸颊上拉了拉,叫的车没几分钟停在她旁边。
十多分钟后,苏雁织才发现自己定位的地址错了,竟然定位到归雁茶馆,她刚要开口让师傅绕一下回公寓,却顿住了。
今日下班早,去那里坐坐喝喝茶也好。
她咽回了话,安静地坐在车里,望着窗外,她思绪不由得飘荡: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公司里加班吧。
没多久,到了归雁茶馆,苏雁织来到包间,一股茶香扑鼻而来,房间里很暖和,灯光温柔又静谧,舒适的环境使整个人的身心瞬间放松下来。
苏雁织给自己泡了壶祁门红茶,浓郁的茶四溢飘香,她喝的有些多,也有些醉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细细地品着茶,时不时看向门口处。
房间里暖烘烘的,苏雁织大概是有些困了,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店里打烊,一位女服务员敲了敲门,见没人应,便轻轻推开门,见她睡着便没有打扰。
随后,女服务员打了电话给老板,说明了情况。
蒋鹤琦本打算回天宸府,在接到电话后,直接改变了方向。
不多时,他来到茶馆,让服务员收拾收拾下班,服务员这才放心的离开店里。
蒋鹤琦站在门口,手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秒,心犹如锣鼓般咚咚作响,心里五味杂陈,他转身上了阁楼。
阁楼里,他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罩,把床铺铺的干净整洁,屋子里的暖气也调高了几度。
而后,他下了楼,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苏雁织小脸红扑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蒋鹤琦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上了阁楼。
进入房间,苏雁织迷迷糊糊睁开眼,心爱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她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是我臆想还是做梦啊,怎么看到了你?如果是梦的话,让我再多抱抱你吧,我怕醒来就再也抱不到你了。”
苏雁织说着,抬起双手紧紧圈住男人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像只柔软的小猫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木质香调直入鼻腔,好喜欢好怀念,她咯咯地笑了一声,觉得梦好真实,都能清晰地闻到他的香味,连抱着他的温度都能感受的到。
蒋鹤琦听得心酸,抱着怀里的女人的手一紧,他知道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让他们又怎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呢?
蒋鹤琦内心是愧疚的,对蒋平的行为深感罪恶,他又怎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呢?
看着怀里的女人,蒋鹤琦的眼睛红得厉害,嘴唇也在这一刻颤抖着,他又何尝不想再多抱抱她,或许,还有更奢侈的想法,能够一直抱着她,与她执手偕老。
蒋鹤琦抱着苏雁织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好久,抱的姿势从未变过,他也不知疲倦,保持着抱的动作。
要不是抱着使她睡得不舒服,他真打算抱着她坐到天明。
见苏雁织头靠在肩头熟睡,清甜的气息扑在他的脖颈处,犹如羽毛扫的心痒难耐。
片刻后,蒋鹤琦轻手轻脚把她放上床,为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