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休息一个中午的北洋军已经蠢蠢欲动了。
就连炮标仅剩的六门山炮也想尽了办法进行伪装,设置了三个炮兵阵地和六个虚假炮兵阵地,一切能想到的反侦察手段都用上了。
北洋军这次借助分散炮兵阵地打断了国防军的炮兵压制计划,足足进行十五分钟的炮击才宣告结束
最初的国防军炮击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很多炮弹浪费在了虚假的炮兵阵地上。
直到北洋军完成炮击后,国防军的步炮才打掉一个北洋军的炮兵阵地。
而且只是报废了一门山炮,另一门只是炮架被炸散了。
随着炮火准备完毕后,何丰林的第十四标也发起了冲锋,还是经典的三段式冲锋。
一个步兵标分成三个波次,每个波次安排一个营,一共一千五百人在三个波次全部冲出战壕,
“弟兄们,冲啊。杀国防军,领银元!”
北洋军阵地上的重机枪开始开火,向着国防军的阵地撒去一片弹雨。
董先云在指挥部内看到这一幕后布置道。
“全部火力都压上去,不要节省弹药,重机枪要相互配合,形成交叉火力。张参谋,命令炮兵阵地轰击北洋军阵地,把对面的重机枪火力给我压下去。”
随着命令的下达,原本在防炮洞躲炮的步兵们迅速跑了出来。
堡垒内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压制北洋炮兵的冲击。
随着步兵一同出来的还有后面步炮阵地的炮弹,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炮手们听说有固定靶打都打起了精神,直接脱掉了上衣,向着远处发射炮弹。
在国防军第一波炮弹砸到北洋军的阵地上的时候,阵地上的四挺重机枪除了有一挺还在继续射击外,其余三挺迅速向着前线冲去,试图在冲锋的过程中寻找机会建立机枪阵地。
一营的重机枪连迅速抓住这个机会,六挺重机枪直接完成了火力的压制,北洋军的第一波冲击迅速被击破。
第一波次的北洋军迅速寻找掩体,和一营展开了对射。
但是国防军步炮可不会让你一直对射,只要第十四标的士兵开始对射后,前站指挥所的张参谋就会迅速指挥后方的炮兵阵地进行火力覆盖。
一枚炮弹在形成一个新的散兵坑的同时,也带走了至少两三人。
何丰林也不是善茬,在察觉到国防军的战术后也迅速做出了安排。
所有士兵只能在一个地方待三分钟,三分钟后这一波次的进攻部队必须向前冲锋,谁要是不冲锋,后队赶上来的可以直接射杀。
而北洋军的重机枪阵地也随着第三波步兵向着前沿阵地缓缓靠近。
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北洋军的士兵已经距离前沿阵地只有一百米了,双方的步枪手此刻也不再是信仰射击了。
北洋军以第一波次几乎全部打光的代价把第二波次推到了这个位置,远处的重机枪在距离阵地二百米左右一直移动,断断续续为进攻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碉堡内的五七炮炮手蓝林抓住机会,一炮将北洋的一挺重机枪给轰散架了,一线阵地的压力顿时减少了一些。
当北洋军第二波此想继续发起进攻时,五十米宽的地雷带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噩梦。
有士兵刚刚迈过一百米的铁丝封锁线就一脚踩中了地雷,瞬间享受到了商鞅的待遇。
起初冲锋的北洋士兵还以为是炮弹飞了过来,但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有一个享受到李斯待遇的高喊一声:“地上有炸弹。”
五十米的地雷带成为了北洋军新的阻碍。
何丰林跟上来后指挥道:“全标纵队出击,别横着走,给我往前压。”
很快何丰林就会后悔自己的这个愚蠢的决定了。
原本横队的冲击极大地分散了步兵的冲锋面积,导致重机枪的攻击效果不佳。但是横队变纵队,原本松散的步兵线开始重新集结,人群开始聚集。
看到这一幕的董先云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对面指挥的是个二把刀,居然还敢聚在一块,老张,你快通知步炮阵地炮击,要是反应过来就晚了。”
张子乐迅速拿起电话:“目标前沿阵地前一百米,八发急速射,不用校准,八发急速射,要快。”
碉堡内的重机枪和五七炮也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向着人群聚集处射去,企图最大限度杀伤敌人。
何丰林看到这一幕后大喊道:“全散开,别聚在一块。停止冲锋,重机枪掩护,用子弹把前面地犁一遍。”
两挺重机枪在接到命令后调转枪口,试图用子弹扫出一条安全通道。
这个方法还是有些用处的,有一些地雷被击中后引爆,一块安全通道开始逐渐成型。
但是正在扫射地面的重机枪组就倒霉了,为了保持火力的连续性,重机枪手多待了一些时间,结果又被前沿阵地的五七炮抓住机会,一举轰掉了两挺重机枪。
到现在,整个第十四标的六挺重机枪已经哑火了四挺,就是一个瞎子也能看出来现在应该撤回来了。
在继续激战了十分钟后,冯国康下达了撤退命令,第十四标开始交替掩护撤退,炮标的山炮再次向国防军阵地打了一波速射。
战斗整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国防军以伤亡近三百人的代价留下北洋军一千一百余人,原本出发的三个步兵营就回来了一个,接近一比四的战损比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国防军的战斗力,这一支接受过大战洗礼的部队开始再度涅盘。
一千多的伤亡让冯国康心疼地掉泪,军营里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与吵闹。
在停战期间,国防军允许北洋军派遣五十名不携带任何武器带药的士兵在阵地前两百米外,在国防军士兵的监督下搬运尸体,随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运回北洋军第四镇的军营内,北洋军也第一次体会了和一支整建制军队进行正面攻防战的残酷性。
残阳如火,炙烤大地。血色与天边的红绸交相辉映,大地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