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三旅的到达,武胜关附近的国防军总人数突破万人。
“第三旅旅长杜光耀。”
“第三旅政委陈杰。”
“向参谋长报道。”
左怀瑾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两人,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毕竟参谋长也是参谋,这次却是统领万人的军事主官,自己做出的一切决定就是命令,这一种众生在手,挥斥方遒的感觉是常人难以体会到,这就是一把手的权威。
“第三旅情况怎么样?”
杜光耀上前一步:“报告参谋长,第三旅全员到位,正在武胜关后方休整,委员会直属榴弹炮营也已到位,请求指示。”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也不是师部开大会,没必要这么严肃,大家先坐,喝口水。”
朱培德也是打了个招呼:“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把诸位给盼来了,接下来咱们就不用忍气吞声了,直接给他北洋第四镇削掉番号。”
在打完哈哈后,左怀瑾安排道。
“作战计划我在出发前已经下发了,接下来就是按照计划展开。
第三旅走了这么多天了,今晚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开始按照预定计划行军,后天早上五点发起总攻。
在总攻开始时,必须先拿下江湾镇,这是第四镇的七寸,占据了江湾镇,第四镇的后路就被堵住了,他们的步兵就跑不了了。
其余部队按照顺序出发,务必于总攻开始前一小时到达指定位置。”
杜光耀保证道:“我第三旅早就枕戈待旦,时刻等待着指挥部的作战命令。只要一声令下,就没有我们第三旅完成不了的任务,这次绝对要敲掉他袁项城的左膀。”
此时的冯国康正坐在指挥部内安静地看着地图,身旁的蒋雁行也没有打扰,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偶尔将最新的情报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雁行啊,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一点奇怪啊?”
“统领,您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冯国康迟钝了一会,问道:“雁行,你钓过鱼吗?”
蒋雁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和底下的人钓过,那不过是打发时间用的,一旦忙起来就顾不上了,统领大人为何问起这件事情?”
冯国康走到了地图旁,看着不断变动的箭头,心里的思绪也是飘泊不定。
“雁行啊,人人处处皆学问啊,可别小看了钓鱼这门学问,里面的道理可深着呢。”
蒋雁行也是恭敬地做起了学生:“哦,平时只顾着玩乐山水了,倒是没有发现此中有大学问,不知统领大人对此有何感悟。”
冯国康走到蒋雁行的面前,两人相对而坐。
“钓鱼人首先要有平常心,从抛出鱼饵那一刻起,众多因素就成为了变量,影响着最终的结果,鱼饵入水的那一刻,钓鱼的结果你就没有办法决定,实战不会按照演习一样按照预案来,也不会有人偷偷潜进水里给你上鱼。
你有没有打窝,你选的地点有没有鱼,鱼咬钩后该怎么收放自如地拉回来,一招不慎,就可能颗粒无归。
但是如果钓鱼人舍得饵料,足够耐心,地点又挑对了,那就很可能上鱼了。”
蒋雁行领会到了其中的弦外之音:“统领,你是说咱们可能成为一条肥鱼了。”
“我担心地正是这个啊,好久没有打仗了,就连对于战场的嗅觉都退还了许多,这几天迟迟打不下前沿阵地,一直在意气用事,可是今天打下来后,心里释然了,很多东西有些想明白了。”
蒋雁行问道:“那您的意思是这国防军一直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他们在不停地溜着我们,把咱们黏在这块地方。”
冯国康肯定道:“我怎么想都不对劲,这次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绝对不对,我总感觉有一头恶狼在盯着我。”
冯国康瞬间站起来来到地图前,看着地图上的标点,目光逐渐集中到一个地点—江波镇。
“让何丰林的第十五标停止休整,现在就出发,赶到江波镇后再修整,一直待到第一镇到来再把防务交接给第一镇。让骑兵第四标赶到柳家庄附近休整。”
蒋雁行看着冯国康的安排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统领,您不会担心国防军抄咱们后路吧?可是他们从那里集结那么多部队啊,情报上显示他们南线的兵锋直指两广啊,这么广大的地区,他们顾得过来吗?”
“要是想抽出一支部队先来啃掉咱们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武昌就是九省通衢,他们的部队必然会通过武昌进行中转,要是抽调一支部队暂停南下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现在的天下,除了我北洋,谁还能和这帮国防军打得有来有回?
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罢了,咱们第四镇这一仗损失不小,武胜关更是一道天堑。这么硬的骨头咱们第四镇牙口不好啃不下来,也该让第一镇来走一遭了,要不然让别人怎么看第四镇的战力。”
冯国康不愧是老狐狸,要是在第一镇到来前,第四镇以巨大的伤亡代价拿下武胜关,不但不会让袁大人嘉奖,反而会因为巨大的战损而被袁大人苛责。
同时,最重要的是,要是其他部队没有与国防军交战而遭受挫败的例子,其他人只会质疑是他冯国康无能,带着一个镇居然连武胜关都拿不下来,那些盯着自己的人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吗?
毕竟北洋现在只有六个镇,六个镇的统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要是出现了失误,其他人就会像见到肛的豺狗一样蜂拥而至,拉自己下马。
只要第一镇在攻击武胜关时也出现了失利,没有取得很好的战果,那么段大人这位新上任的陆军部长就要和自己站在一条战壕里了,到时候有了这位一位强力外援,袁大人那里也说得过去。
“统领,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何丰林赶赴江波镇驻守,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咱们也能少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