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斑。他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还回荡着凌霜那句简短却意味深长的话：“信任出了问题。”
他知道，这不是一句普通的战场感慨。
“女娲。”他轻声唤道。
“我在。”AI的声音平稳而冷静。
“把上个月所有与公司高管相关的会议记录、邮件往来和财务报表调出来。”
“已开始整理，预计三分钟完成。”
程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窗外的街道。行人依旧匆匆，车辆川流不息，仿佛一切如常。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与此同时，在3020年的黎明之锤基地地下指挥所，凌霜正站在战术投影屏前，手指划过全息地图上的某处标记点。她的眼神冷峻，眉头紧锁。
一名年轻的侦察兵走进来，递上一个密封的数据板。
“东部废墟发现的。”士兵低声说，“虽然烧焦了一部分，但还能辨认出公司标志。”
凌霜接过数据板，将其接入系统。屏幕上跳出一段残缺的文件内容，其中提到了一次秘密通信——时间、地点、人物都指向现实世界中的某个名字。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立即联系程楠。”她对通讯员说道。
“时空信号不稳定，归墟的能量波动影响了传输质量。”通讯员回应，“我们只能尝试三次。”
“那就用最有效的方式。”凌霜点头，“只传递关键信息。”
几分钟后，通讯建立成功。
“程楠。”她的声音穿透时空的干扰，“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它指向你的公司内部，有一个人……可能已经背叛了你。”
程楠的手指停在桌面上，眼神一凝。
“谁？”
“目前还不确定，但我怀疑是你们高层之一。那份文件上有公司的标志，而且涉及一次未公开的技术泄露事件。”
“技术泄露？”程楠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时间不明，但根据分析，最早可以追溯到你们接触未来科技之后。”
程楠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我会查清楚。”
通讯中断了，只剩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静电声。
回到现实世界，程楠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份刚刚解密的内部档案。
“女娲，那个账户的资金流向调查结果呢？”
“已完成。”AI回答，“资金每月固定汇入境外一个空壳公司账户，该账户背后关联的是一家名为‘诺瓦科技’的企业，其注册地在百慕大群岛，实际控制人身份未知。”
“继续追踪。”
“正在尝试。但由于对方使用了多层加密和分布式代理，追踪过程受限。”
程楠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将几个关键词写了下来：量子加密项目、外部通讯、资金流动、未来科技资料外泄。
这些词像拼图碎片一样散落在眼前，等待被拼接成完整的真相。
“让陈星过来。”他说。
不久后，陈星推门而入，神情有些疲惫。
“找我？”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程楠指着白板，“过去六个月，有没有哪个高管曾私下接触过国外的投资机构或科研团队？”
陈星看了眼那些关键词，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记得赵总去年年底确实去了一趟旧金山，说是参加一个国际信息安全峰会。不过后来她没怎么提起那次行程的具体细节。”
“查一下那次峰会的参会名单。”程楠语气坚定，“还有，看看她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明白。”陈星转身离开。
程楠坐回椅子上，靠背轻轻向后仰起，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只是技术和战略的较量，更是信任的考验。
如果连身边的人也开始动摇……
他不敢想下去。
深夜，实验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程楠独自一人坐在终端前，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滚动，像是永不停歇的河流。
“女娲。”他低声问，“你觉得，会是他吗？”
“逻辑上存在高度可能性。”AI回答，“但从情感角度而言，他一直是你的支持者。”
“可有时候，正是最亲近的人，才最容易被操控。”
“你指的是人性的弱点。”
“是的。”程楠叹了口气，“贪婪、恐惧、信仰的崩塌……归墟不需要直接动手，只要放大这些情绪，就能让人自己走向深渊。”
“那你打算怎么做？”
“找出证据。”他目光坚定，“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不冤枉他；如果他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战友，那我也必须做出选择。”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回响。
突然，女娲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异常数据访问请求，来源为公司内部网络。”
“定位。”
“请求来自赵敏的私人终端，时间戳显示五分钟前。”
程楠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是否需要切断访问权限？”
“不。”程楠摇头，“让她继续，我们静观其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下的城市灯火。
“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敌人，而是你以为可以信任的人。”
他喃喃自语。
“因为当你意识到他们背叛你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来自未来的消息。
“程楠。”凌霜的声音传来，“我们找到更多线索了。那个人……不仅在现实世界中活动，在未来战场上也有他们的影子。”
程楠握紧了手机。
“告诉我，是谁。”
“很快就会知道。”凌霜顿了一下，“但我们得快一点。归墟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通讯结束。
程楠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他知道，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而当那一刻到来时，他必须准备好面对最残酷的现实——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人，也许早已站在了他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