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时湮灭又爆燃的烟花映衬下,三人随着人流来到走过几个巷道,来到一湖边石栏处,慕昀只见湖中停泊着几艘三层来高的精致木船,烟花正从船头甲板处不断升起,湖边已然围满了人仰首,一旁的苏凝若则是依靠在石栏处沉醉其中。
烟花就这般放了半盏茶时分,在暂停间隙时分,三人听闻一旁的男子说道:“这纨绔子弟胡大少,不知道又是在追求哪个头牌龙船姑娘,在这里如此高调地放烟花?”
拥挤的人群中,另一男子回道:“管他呢,他能耍银子这般求偶,我等也算沾光了,看着烟花热闹……”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还在城墙上放呢。”一女子声音回道。
众人言说间,第二轮的烟花又再次升起,众人停住了议论,目光齐刷刷地紧盯着半空。
在烟花爆燃声中,苏凝若回过头来对着慕昀提高声音说道:“两位师兄,之前可曾看过如此多的烟花?”
二人皆摇头,颜青扯着声音回道:“这大城就是不一般啊。”
随后的一盏茶时间内,烟花不断,绚丽的烟火将湖边不时照得通亮,慕昀看着右侧二丈远的人群时,突然看到一女子发髻上的绿琉璃发簪,正在思量在哪里见过之时,那女子竟也是回过头来,在烟花的映衬下,女子的脸庞清晰展现,竟然是覃柔。
覃柔自然也是见到了慕昀,只是立马收了回去。
慕昀心中感慨竟在此地也能碰到,心中一笑,伴着二人继续看着烟花。
直到一盏茶后,烟花燃尽,空中只留下淡淡的烟味,伴着湖边灯笼里的红色烛光。
围堵的众人在一声声“败家子”的声浪中慢慢退去。
“果然有趣。”苏凝若依旧靠在石栏边说着,像是余意未尽。
颜青上去打趣道:“我掐指一算,若是苏师妹能屈就,这胡大少应当也是乐意明日再放一次的。”
“慕师兄你看,颜师兄总是说着胡话。”苏凝若带着些许嗔意,说道。
“好啦好啦。”慕昀用手拍拍颜青肩侧,随后朝着覃柔的方向看去,已然不见了她的踪影。
随着人群慢慢退尽,三人起身沿着正大街而去,没走几步,却是听到苏凝若好奇说道:“你们看,那个好像是地尊门的人?”
慕昀朝着苏凝若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左侧四丈外有一女子俯靠在湖边石栏处,一身青褐色服饰,头上戴着一根绛红色腊梅状玛瑙发簪,在灯火下尤其显眼,看其着装确实是今日早间所见到的地尊门人员,只是侧着头看不清楚相貌如何。
“这地尊门的人倒也有雅兴,初到此地就来游玩了。”颜青亦是看了一眼,说道。
“说到玩,我看是没人能比得上颜师兄。”苏凝若走前几步,指着颜青说道。
颜青装作一脸无辜状,慕昀则是领着二人继续朝着街中走去。
如此,在街中又是游玩了一个时辰左右,三人方才回到畅易阁,只是在进入四清阁所在的内院时,三人皆是踮着脚步而行,生怕弄出些声响,上了楼梯到达二楼,方才各自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少康与慕昀、颜青说了此次四清阁比武的人员场次:其他三派也是都派出了六名年轻弟子,比武第一日由云湄宁与子枫出战、第二日由他与童芷柔出战、第三日是莫常卿与于若菱出战,赢者留下,输了就淘汰。
距离正式比赛只有两日时间,少康让颜青陪着其再试炼凝心剑诀,颜青自然倾力相助,由此接下来的二日,慕昀等未再去城中。
比赛日子正式开始之时,莫常卿领着众人来到厚物堂外,周边已是站满了天衍门、地尊门的人,大家等都是兴致勃勃得等待着。
随后,厚物堂的大门处却是出现了一人,手中拿着纸笺读了几句,大意是:比武堂内空间娇小,比武时暂允许各派领队、比武人员、相伴的照料弟子进入。换言之,照料弟子等只能在其比武弟子入场的时候才能进入,对慕昀颜青来说,即少康前去比武的时候,他俩才能进去。
场中顿时有些闹哄哄,似乎言说着此规矩的不合理之处,在各领队的安抚下方才平息。
院中一角,莫常卿对着四清阁众人说道:“各位照料弟子,既来此地只能先按此地的规矩而行,没有比武的照料弟子可在此地等候也可自行回去,各位随意。”说完后,他便带着其他五名比武弟子与云湄的照料弟子进了厚物堂中。
“慕兄,少康师兄要明日一早才能比武,我两到时才能进去,在此地干等也无趣,先回住房吧。”颜青瞄了一眼眼中些许离退的其他门派弟子,说道。
“嗯,也好。”慕昀起身离开时,看了一眼天衍门,诸位弟子纹丝未动,行伍中的覃柔也是如此,不禁有些讶然。
他再看向地尊门时,其留下的弟子已然退了大半,而走在最后的正是那带着一根绛红色腊梅状玛瑙发簪的女子,此时他正好能看清女子身影,只见她年约亭亭玉立、身段曼妙、如瀑布般的青丝在发簪的裹缠下绕成两个燕尾,眼神灼灼,不过相貌较为平庸,大概只有六七分左右。
“走啦,慕兄,你再这么看下去,要是被覃柔师姐发觉了,可不太还哟。”苏凝若不知何时出现在旁打趣道。
“这怎的还和覃柔师姐有关?”颜青赶紧上前轻声问道。
苏凝若笑而不语,慕昀亦是笑着无事,拉着颜青朝内院而去。
近午膳时分,慕昀等从一同陪伴云湄比武的照料弟子口中得知,云湄已然赢了上午第一场,口中不断说着云湄如何善战、如何果断出招之事,随着该弟子娓娓道来,众人自是亦如亲眼所见一般。
“云湄师姐看样子实力不俗。”众人散后,坐于屋中的慕昀对颜青说道。
“那是自然,云世界毕竟也算是上清阁门面担当,你想素彤师叔暂管四阁,好歹也要让上清阁在四阁中露露脸面的。”颜青俨然一副全然知晓的样子回道。
“方才听苏师妹说起,宁子枫相随的两位照料弟子已经去厚物堂了。”慕昀道。
“虽然宁子枫行事不甚磊落,但作为同阁弟子,还是希冀他再能赢一场。”颜青叹道。
二人言说一阵,各自歇息,到了下午时分,莫常卿率着各位比武弟子而回,将众人召集在了屋内,说了今日比武结果:云湄胜晋级,宁子枫输。
众人听闻云赢的时候,已然知晓,听到宁子枫输后全无心里准备,不免有些不振。
莫常卿见此,继续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输有赢合乎天道,我等来此重要的是此件过程,结果倒不必过于在意。”说着间,拍了拍一旁的宁子枫。
宁子枫一脸漠然地拱了拱手。
随后,众人散去,直到用晚膳之时方才聚在一起,只是云湄那一桌气氛活跃有说有笑,慕昀一桌则是气氛暗沉无人言语。
回到房屋后,颜青与慕昀进入少康房中,问询着宁子枫如何落败之事。
少康提及,宁子枫与天衍门弟子比剑式到了最后,真气内力不知为何一时中断,方才被天衍门弟子击出了场外落败。
明日便是少康比武之日,二人不想扰了他的备战之心,问明缘由后便是早早退出了他的房门。
关于宁子枫是具体为何落败,二人没有进一步讨论,只是一想到明日就能看到少康与其他门派比武,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晚间苏凝若还来敲门问询着慕昀、颜青可要在出去游玩,二人以明日少康要比武婉拒,苏凝若只能有些不甘心地离去。
夜深露重,慕昀端坐于房内,猜想着明日少康迎战之时可能会遇到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