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摔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江卿心跳加速,有些不自然道:“我、我自己可以。”
说着想从他怀里挣开,可无奈他实在抱得太紧。
萧璟不理,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了桌前的椅子上,随即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又从衣架上取来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肩上,“你的衣服还没干,先披着这个。”
江卿一边端着杯子喝水,一边乖乖把手穿进袖子里,将外裳拢紧。
他的衣服很大,袖子挽了好几段才刚刚能探出手掌。宽大的袖袍衬得她的手更加小巧,像个孩童的手一般。
“走吧,去膳厅。”萧璟见她收拾地差不多了,开口道。
往外走了两步,察觉背后没有动静,回头便看到她仍站在桌前不动,于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江卿有些心虚,但又觉得不能不说,涩然道:“那个……好像不小心扭到了。”站起身的时候才感觉到脚踝不受力,还有些疼痛肿胀,多半是扭到了。
萧璟无奈叹了口气,朝门口吩咐了一句,“季明,让他们把午膳送到这儿来。”说完才走回去把她按回到座位上,随即自己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抬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膝上,查看起伤势来。
“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萧璟看着微微鼓起的脚踝皱眉,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我忘了腿上还有伤……”江卿低着头细声道。
“这种情况只能先冰敷,等着。”他撂下一句话,起身去门口让人取了冰块来。
将她的袜子褪至脚踝以下,红肿的脚踝与冰肌雪肤的小腿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璟把用布包着冰块轻轻抵在她脚踝处,用内力催化冰块,以更快达到减轻肿胀的效果。
冰冰凉凉,还挺舒服的,疼倒是不太疼了,就是有点痒。
江卿不自觉地晃了晃腿,开口道:“右边一点。”
萧璟轻掐了一把她小腿肚上的肉,“使唤我的本事见长,伤成这样你倒是还挺怡然自得的,怎么这么笨。”
痒得她直想把腿往回缩。
只不过萧璟抓得太紧,担心她碰到伤处,说道:“别动。”
屋外忽然响起季望急促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主子!不好了,江四姑娘一夜未归,莫不是被歹人……”季望情绪激动,话刚说到一半,便看清屋里坐着的人,惊讶道:“江、江四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本来季望是乖乖地守在院外的,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江四姑娘还没回来,后来实在是撑不住,靠在树干底下睡着了。
醒来一看日头快照到头顶,这才知道坏事了,睡过头了,急忙跑回来禀告。
萧璟:“……”忘记让人通知他了。
江卿抱臂,转头看向萧璟。
什么意思?让人监视自己?抓了个正着,倒要看看他这回还有什么说辞。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语气依旧很淡定,“昨日去找你,你那个护院说你出去了。担心你万一出了事需要帮忙,我就让十六留在那儿了。”
江卿挑眉,“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七殿下派人监视我呢。”
正说着话,季明已经把午膳送过来了,还顺带把季望拉走了。
“吃饭吧。”萧璟扯开话题,替她盛好饭摆在桌前。
还想再给她夹菜,谁承想她用筷子一挡,说道:“我手上没伤,就不劳烦七殿下帮忙了。”
“好,那你多吃一些,你太瘦了。”萧璟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江卿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脑海瞬时浮现出被他抱起的画面,双颊一红,局促道:“知、知道了。”
半晌,江卿放下碗筷,接过萧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餍足道:“多谢。”
“我得走了。”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惊得萧璟连忙伸手虚扶住她。
稳住之后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
萧璟松开手,勾唇道:“怎么,怕你那两个护卫等急了?”
“……”江卿顿住,盯着他。
“你的丫鬟今早来找我,请我帮忙,”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救你。”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让她先回去了。”
他手指轻叩桌面,继续分析道:“看来你的护卫并非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他们是在慕府外面接应你的?”
“那丫鬟也是有武功傍身的吧,两人看着倒是都不像寻常护卫。倒像是……”
江卿捂住了他的嘴,面上堆笑道:“七殿下,臣女该回去了,告辞。”说完脸色立变,转身离开。再待在这儿,指不定老底都要被他掏空。
她走到门口定住,又走了回来。
萧璟问道:“怎么了?”
江卿朝他伸手,“我的剑。”
他挑眉,言语犀利,“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吗?”
江卿将头转开,撇嘴道:“不是我的,可我总得还回去啊。”
“在那儿,自己去拿。”萧璟指了指她身后的剑架,秋月就放在那上面。
“噢。”她走过去将剑取下来,正打算离开却发现了不对劲,她将剑举至胸前,看着萧璟说道:“这不是我那柄。”
萧璟扬唇,“你不是说剑不是你的吗?我是该说江二小姐好记性,只看过几眼就能将细微末节记得如此清楚,还是该说……你是个大骗子?”
接着又问:“你那柄剑到底从哪儿来的。”
“捡的。”江卿语速极快,面不改色。
他追问:“在哪儿捡的?”
“我……”江卿正思考着搪塞他的说辞,却突然眸色一闪,正色道:“等等,为什么这把剑跟我那把如此相像?”
手里这柄剑,与秋月极其相似,色差微乎其微,剑鞘通体雪白。若不是自己对秋月非常熟悉,恐怕也难以认出来。
剑身上的装饰一样,只不过手里的这柄剑在光照下泛的是冷光,而秋月折射出的则是暖光。
见她反应过来,萧璟才回:“我也想知道。”
“那你的剑是从哪儿来的?”江卿扬了扬手里的剑,问道。
“我师父给的。”他没有隐瞒,当即开口。
江卿见识过他的身手,的确不俗,从出手路数上看得出来是经高人指点过的,于是问道:“你师从何人?”
“我也不知道。”
江卿冷笑一声,“连自己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敢情你是在耍我?”
萧璟解释:“我问过,但他不肯告诉我。我只知道,是个贪玩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