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道,“是啊,萧七请帅了。”转而对着顾玥说道,“听说……你兄长也上书了?”
顾玥颔首。
萧璟,他怎么会……江卿随即问道,“顾将军不是已经请帅了吗?他又怎么还会请帅?”
“噢,准确来说,是去监军的。当时不知道嘛,还以为朝中无人,这事儿又催得紧,后来圣上才派他监军。”
眼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师兄竟还未来信,指定是不正常的,她有些担心。
北辰的春闱在每年三月二十五日,去宜都最快八日,最慢不过十一二日,一来一回,应当赶得上。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
那两名黄穗不是说信不过,只是不放心,毕竟他们不了解师兄,还是亲自去来的仔细些。而且,他们还有别的用处。
沈奕见她没说话,以为她是担心萧璟,又道,“害,总得锻炼锻炼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江卿蹙眉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沈奕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额……你不是担心他嘛?”
“我何时说过了,况且,他做什么跟我有关系吗?还望沈公子莫要胡说。”说完便不理他,自顾自翻看课本了。
宜都要去,测验也得考。
弄得沈奕有些尴尬,于是调转话头对着江宁说道,“诶?江兄,上次那鹿肉味道怎么样?我看你没吃多少啊。”
江宁正疑惑自己可没吃到过什么鹿肉,突然想起那天是江卿……偏头看向江卿,看到她正给自己使眼色。
随即道,“噢!鹿肉啊,那味道真是香极了,只可惜那日我是吃过了饭去的,所以吃不下多少。”
沈奕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没一会儿便到了讲学时间,周夫子走了进来。
周夫子看起来心情不错,“今日就不讲学了,咱们写写字。把你们写字的家伙什都拿出来。”随即拿起拓本边翻看边对他们说道,“就临……我看看,就临《颜勤礼碑》这一帖吧。”
台下都在叫好,虽然写字有些无聊,但好歹比讲学有意思多了。
转头一看,只见江宁已经飞速铺好了宣纸,兴致勃勃地开始磨起了墨。
这家伙,单看这兴致,还以为字写的有多好看呢,其实……写出来跟狗爬似的。
江卿扶额,却也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东西,正是咬春宴上崇和帝赏赐的那一套。笔身通体玉制,莹润亮泽,笔杆上提了‘致远’二字。
沈奕看着江卿动作,叹道,“哇塞,江四,这不是圣上咬春宴上赏你的嘛,要是我可舍不得用。”
一同修学了这么久,也算跟他们熟络起来了,便不再端着以‘公子小姐’相称了。
江卿道,“嗯?这东西不就是拿来用的吗?若是不用,意义何在?”
“也是,我倒不如你通透了。”沈奕笑的不怀好意,“诶,把你那墨也借我用用呗?”
江卿把砚台往他那边推了推,“喏,你用便是。”
“这砚下墨可真快,是端溪砚吧?”沈奕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四大名砚之一,这可贵重得很呢,实在难得。我记得去年番邦朝贡的贡品里就有这么一座。”他凑到江卿旁边轻声说道,“二哥想要,陛下还没舍得给呢,没想到竟然赏给你了。”
他说的二哥,自然是指萧瑔。
江卿只笑笑没说话。
“你这纸看起来也不错,给我也来一张呗。”
她又从一叠宣纸里抽了一张递给他,无奈道,“奈何笔只有一只,没法分给沈公子了。”
沈奕嘿嘿笑了两声,扬了扬手中的毛笔,“无事,我这支也还能用。”
他拿着那御赐的宣纸左看右看,又叹道,“这纸一看就不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