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与墨一惊，握住她的手扯回来。
“什么姐夫！你乱叫什么！”
棠兮以为她还要瞒着，嘿嘿一笑，“不是你说你老公是裴家旁支嘛！上回你在街上晕倒，姐夫突然天降，抱你走的啊，他说他姓裴。你刚才还说要介绍给我认识，不是姐夫是谁！”
漆与墨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晕倒，什么抱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想介绍你们认识，是想撮合你们！他不是我老公。”
肩膀突然被揽住，稍稍用力将她带进坚硬的怀里。
漆与墨抬头，看见裴述阴冷的脸，然后听他说：
“你弄错了，我才是她老公。”
“一直瞒着，是不希望在工作中受到特殊待遇，你谅解一下，也请保守秘密。我不希望公司里出现任何有关我们之间的话题。”
棠兮感觉脑子被雷劈了，昏昏沉沉的。
简单的几句话，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视线落在漆与墨肩头的手上才确定。
“所……所以……你才是总裁夫人！你姐姐……你姐姐……”
漆与墨叹息一声，算了，告诉棠兮也没事。
只要她保密就行。
“是我履行的与裴家的婚约。”
黎棠兮在心里卧了个大槽，狂喜。
“你是总裁夫人，我是总裁夫人闺蜜，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公司作威作福，骑到领导头上拉屎了，哈哈哈哈……”
就知道她会这么想。
漆与墨无情掐灭她的幻想，“不可以，要是惹祸，会被开除。”
棠兮卡了一下，笑不出来了。
瞟到还站在旁边的两个大帅哥，“那这两位是……”
漆与墨：“裴总的堂弟，也是裴氏港城负责人，裴遇裴迹。”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
裴述无声看着老二，轻蔑笑了下。
喜欢又怎么样，蠢蠢欲动又如何。
他，有证的。
电影快开场了，几人先入场。
等坐下来，棠兮才发觉不对。
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漆与墨发给她的照片。
小声问她，“与墨，你说裴总才是你老公，可你小叔子手腕上怎么会纹你的名字？”
漆与墨没懂，“什么我的名字？”
棠兮把照片放大了给她看，点了点照片里男人手腕内侧的位置，“喏，Ym，不就是你名字拼音首字母啊。”
漆与墨定睛一看，确实是Ym两个字母。
纹在手腕内侧，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可Ym就一定代表她的名字吗？
不一定吧。
“应该不是，估计是你先入为主，以为他是我老公，所以才这么认为的，别乱想。”
裴述坐在漆与墨另一边，将两个女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低声提醒，“电影开始了。”
两个女人停止讨论。
临近年关，新电影要等到贺岁档，现在放的，基本是重映的老片子。
裴述对电影没兴趣，心思都在今天发生的事上。
略略思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又同在公司上班，但交叉的时间太少了。
他就算想好好跟她相处都没机会。
裴述拿出手机给政迟发信息。
【荣华的项目结束了，让杨经理测算后续收益，是否能达重大项目营收线。】
【如果可以，两个项目叠加，年后准备提漆与墨为部门经理。】
升了部门经理，再历练半年，多给些立功机会，差不多就可以提到副总监或者直接提到总裁办。
这样一来，就可以参加高层会议，时不时能碰碰面。
看完电影回去的路上。
裴迹心疼地看着哥哥，“哥，要不你还是放弃吧，你这样……没有结果的。与墨又不是别的女人，追一追心动了，愿意跟你保持婚外情的关系。她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就算爱上你，恐怕也不会……”
裴遇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沉长的吐出去，默了很久才说：
“那天你和南嘉在门外，是不是听见大哥跟我的谈话了？”
裴迹点点头，“听见了。”
裴遇降下车窗，长指伸出窗外点了点，淡笑了下，“她心思不单纯。明面上想让我劝说大哥和与墨好好的，实际侧面告诉我，有机可乘。”
“啊！”裴迹有些惊讶，“她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这么干！”
裴遇没说话。
总部改革的风吹到了港城，手底下的人打听过整件事。
裴遇前后一联系，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猜，南嘉喜欢大哥。”
女人有心机可以，耍心眼子也行，但是把别人都当傻子不行。
裴遇按灭烟，“我对与墨的爱是希望她幸福，她要是能跟大哥幸福下去，我不会出手。”
他看向弟弟，“今天我只是试探大哥对她的态度而已。”
他揉了揉手腕上的字母，有些深情，藏在心里就行了。
高调表现出来，那不是爱，是自我感动。
————
又是雪日，和出事那年一样。
早上刚起来，漆与墨就特别沉默，早餐都没吃。
裴述准备好祭奠用品，带着她一同前往墓园。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漆与墨手脚冰冷的坐在后座上，脑子里不断闪现那年在医院看到的情景。
一路上车内出奇的安静。
身侧的人好似半透明似的，连呼吸都轻得完全听不见。
感觉再过不久就要化进空气里。
裴述探手握她的手，包进掌心里。
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别伤心，爸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会很欣慰的。”
第一次，漆与墨没排斥他的亲近，任由他握着，一点一点汲取他的温暖。
一个人强撑了这么多年，很害怕，也很疲惫。
就这一次吧，允许她依靠一下。
度过这一时刻就好。
见她没挣扎，裴述问起漆与白，“姐姐今天回不回来？”
漆与墨摇摇头，“我不知道，上次给她发信息，一直没回。”
她拿手机拨了电话过去，望着窗外的白雪，茫然得听着电话里冗长的“嘟”声。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漆与白懒懒的声音传过来，“嗯？打电话干嘛？”
“姐，你回京市了吗？我这会在去看爸妈的路上。”
对方打了个哈欠，“哦，这几天太累了，忘记跟你说了，我前些日子去看过，今天就不特意回了，你自己去吧。“
她不回信息的时候或许就早有预料。
漆与墨嗯了一声，沉默一瞬，“那今天你跟朋友们吃顿饭，聚一下，开心点。”
直到挂断电话，那句“生日快乐”到底没说出口。
估计她这辈子今天都很难快乐起来吧！
车子在墓园外的停车场停下。
保镖已经提前清理了其他来墓园祭拜的人。
裴述撑着伞牵着漆与墨慢慢往山上走。
行到一处绝佳的位置，漆与墨弯腰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裴述示意跟随的人摆上贡品，捻了三支香敬上。
“爸妈，我是与墨的丈夫裴述，我陪与墨来看看你们……”
他自顾说着对女婿该说的话。
漆与墨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听见。
兜里的手机响了下，以为是姐姐发信息来有话代为交代。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很久很久没联系的人发来信息。
漆鉴心：【活该，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就该死。】
风雪卷着寒气，刺骨的冷。
握着手机的指骨森冷，漆与墨颤着手打字。
【你什么意思。】
裴述跟岳父岳母叙完话，眼神一瞥，见她脸色比积雪还白，视线滑落到手机界面上。
看见漆鉴心的名字，立刻抽走手机，看清对方发的恶毒信息，墨瞳缩了缩。
掏手机打给政迟，“动用裴家的名义，把漆鉴心送进去。”
挂了电话，抱住快要碎掉的人，“不用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