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楚逸风昏迷不醒，右边仙姝婷活人微死。
就因为这两个人，折腾的他还死一次。
【楚逸风已妖化，天命气运流逝，五名天命子余下：洛云川，沐星辰，林羽凡。】
“他们啊，”仙晚意抬眸，“当然要破他们的灵台。”
*
仙姝婷做了一个梦。
她在玉髓榻上翻了个身，纱帐被指尖溢出的灵气搅出涟漪。
窗外满月正将银辉泼进阁楼，却在触及她脸庞时诡异地扭曲。
琉璃镜里倒映着仙氏天阶的景象，她赤足踩过凝着露水的青玉砖，每走一步足下灵气都绽开波浪。
那些曾对她冷眼相待的族老们匍匐在两侧，苍老的手指揪住她拖曳十丈的冰蚕银丝裙裾，哭喊着求她赐予续命丹。
她只是笑着将裙裾撕裂，碎帛化作万千金蝶，扑向云端那座本该属于嫡脉的鎏金宝座。
\"师妹。\"洛云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她正倚着嵌满东海明珠的软轿。
林羽凡玄色袖口绣着的云雷纹被月光洗得发亮，他单膝跪在轿前，用脊背为她铺成踏脚凳。
远处传来沐星辰的鸾驾清鸣，二十八只青鸾拖着缀满星屑的披帛掠过天际，二师兄捧着新剖出的冰髓玉跳下来，玉髓里竟封印着半条挣扎的龙魂。
\"师姐！\"楚逸风的剑穗扫过她颈侧，少年将军卸了染血的玄铁甲，将上城域的掠夺氏族玉令进她手心。
他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洛云川，素来冷傲的大师兄捧着盛满九转回魂丹的玉匣，脖颈还留着昨日被她剑气划出的血痕。
最妙的是当林渊扯断与仙晚意的姻缘契时，天道降下的紫雷竟全数被她的护体灵气碾碎成星尘。
直到她在万仙朝拜中踏上祭天台，看见本该属于仙晚意的本命灵兽——两只凤凰自动归入她掌中。
可凤凰突然渗出黏稠血珠，映出云端一双泣血的眼睛。
仙晚意白衣染尘地踏碎虚空而来，每滴血泪落地都化作滔天的浪，那些曾对她山盟海誓的男子们竟纷纷露出森森白骨。
\"偷来的天命，终究要还的。\"仙晚意染着丹蔻的手指戳进她心口时，整个梦境开始崩塌。
祭坛下的信徒们皮肉脱落成行尸走肉，林羽凡的脊梁化作毒藤缠住她脚踝，沐星辰送的龙魂玉髓里睁开万千复眼。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以及镜中那张与仙晚意重叠的脸。
灯烛爆开最后一朵灯花时，仙姝婷猛地睁开眼。
所见之处，皆是虚无。
而空气中散发着与梦中如出一辙的甜腥气。
仙姝婷在混沌之海中浮沉。
血色幻境里，林渊正将千年鲛珠穿进她的发髻。
这个为自己剖心取骨的林渊，此刻眼中满是痴迷：\"待你继任仙氏主，我便以林氏为聘。\"
识海突然泛起波纹，某种冰冷存在正在扫描她的记忆。
仙姝婷看着幻境中拜倒的众人，忽然发现他们瞳孔深处都跳动着相同的符文——那是残次品的标记。
嗡鸣穿透幻境，仙姝婷识海剧震。
她看见自己正被混沌之力包裹，双手背后被捆仙绳锁住。
除了她这一小块地方，四周皆是废墟。
焦土气息裹挟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仙姝婷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刺痛感将她从破碎的梦境彻底剥离。
垂眸下她看见自己的模样。
原本流转着鎏金符文的广袖法衣，此刻竟褪成灰扑扑的素绢。
一直观测仙姝婷的系统，立马对仙晚意道：【宿主，仙姝婷醒了，不过她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在系统的精神世界中，仙姝婷的一举一动都在系统的眼中。
\"叮——\"
系统机械音在识海炸响的刹那。
仙晚意半倚在浮空玉辇上，腕间连环铃随着她屈指的动作轻晃，惊起废墟深处蛰伏的怨灵化作万千幽蓝磷火。
【她记起多少？】仙晚意垂眸望着掌心浮现的星轨图，其中代表仙姝婷的命星正被血色锁链层层绞杀。
【完整度98.7%。】灵猫幻化的系统忽然竖起耳朵，琥珀色竖瞳倒映着仙姝婷正颤抖着触碰颈间封印。
仙姝婷还沉浸在美好的梦境，突然想起幻境里缺失的片段。
那里本该嵌着仙氏主印玺的图腾，此刻却爬满蛛网状的焦黑裂痕。
渡厄弓弦割裂空气的尖啸在记忆中复苏。
仙姝婷突然剧烈喘息，梦境里缺失的片段如毒蛇啃噬神魂。
鎏金印玺悬浮在仙氏主殿中央，当她指尖即将触到象征家主权柄的印玺时，七根弦自虚空迸射。
那些弦丝精准穿透她周身大穴，将磅礴灵力抽丝剥茧般扯出体外。
\"苏..….白！\"这个名字裹着血沫从齿缝挤出。
她终于看清幻境尽头那个执弓的身影。
她认得，那是苏氏家主苏白的法器，也就是跟在仙晚意身边的男人。
这一个认知出现，她忽然清醒，她使劲全力也想挣脱开束缚。
但她现在没了灵力，与凡人无差别。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你主人快没了。】
系统的精神世界中突然掀起滔天巨浪，残次品系统最后的警报声被血色淹没。
仙姝婷的掌心被棱角割开的伤口竟流不出半滴血，她却浑不在乎。
然而任凭她呼喊，残次品再无回应。
察觉到没有残次品的存在，仙姝婷陷入巨大的恐慌。
明明她才是天命女，仙晚意是反派，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反着来。
“觉醒了又如何，她现在一切都没了，余下的十三名气运子，苏白已经全部抓获。”
不成气候。
灵猫非常肯定的点头，这一点不置可否。
【仙姝婷在寻残次品，不过统子已经把残次品给吃了，嘿嘿。】
灵猫匍匐在仙晚意脚边。
【味道像凤凰涅盘时的焦羽。】灵猫餍足地舔着爪子。
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月白色锦靴踏碎满地草木，苏白指尖还缠绕着未散去的渡厄弦。
脚步声缓缓接近，灵猫都不用转过去都知道那是苏白。
现在的镜花水月居，也就苏白来去自如，比自己家都还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