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赵卫东手里的布口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钱撒了一地。
他的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两名公安同志一左一右,迅速上前,直接将赵卫东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赵卫东是吧?你涉嫌一起投毒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公安同志说道,声音十分冰冷。
“不……不是我!冤枉啊!公安同志,你们抓错人了!”
赵卫东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声嘶力竭地喊冤。
“是徐铁柱!是他干的!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陈大千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怒。
“赵掌柜,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狡辩?”
他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赵卫东的心上。
“我真想不明白,你也是开药铺的,也算是半个医者。”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你下的那是什么?是断肠草!剧毒!”
“那瓶酒要是真的卖出去了,喝的人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陈大千越说越气,指着赵卫东的鼻子怒斥道。
“你跟我有竞争,有恩怨,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你有什么招数你冲我来!我陈大千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男人!”
“大不了,我把你揍一顿,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老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你想断我的后路,却要拉着那么多无辜的人给你陪葬?”
“赵卫东,你的心是黑的吗?!”
“你这种人,不配开药铺,更不配当人!”
“你就等着在牢里把牢底坐穿吧!别想着出来了!”
陈大千的一番话字字诛心。
赵卫东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带走!”
公安同志懒得再听他废话,押着他就往外走。
被拖到门口时,赵卫东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
猛地回头,冲着陈大千歇斯底里地吼道:
“陈大千!你别得意!我告诉你,我在城里有关系!我上面有人!”
“我不会就这么完蛋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我跟你没完!”
陈大千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只是冷笑了一声,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还上面有人?
你上面有天线宝宝吗?
投毒谋杀,这可是重罪,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你就老老实实进去唱《铁窗泪》吧。
拖拉机再次发动,载着公安和罪犯,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德早就吓得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拖拉机声远去,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陈大千处理完所有事情,配合公安同志们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已经是深夜了。
他站在派出所门口,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夜风吹在身上,带着些许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里盘算了起来。
今天这事儿解决得漂亮,也算是给家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这大半夜的,供销社早就关门了,想给老婆孩子们买点好吃的也不现实。
嗯……有了!
他眼睛一亮,不如明天,就开着这拖拉机。
带上老婆孩子,还有老丈人丈母娘,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去镇上转一圈!
让孩子们也见识见识镇上的繁华,买点新衣服。
再下个馆子,好好搓一顿!
也算是对她们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补偿。
而且,药酒的生意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自己的短途运输也得提上日程了。
先搞定驾照!
正好明天去镇上,顺便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先把驾驶证这个事儿给解决了。
以后咱也是有证的“老司机”了,开车上路都硬气。
心里打定了主意,陈大千发动拖拉机,朝着家的方向“突突突”地驶去。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看到了自家院子里透出的那点温暖的灯光。
这么晚了,还没睡?
他心里一暖,加快了速度。
拖拉机停在院外,陈大千轻手轻脚地走进屋。
屋子里,孩子们大概是熬不住,都已经睡着了。
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得他一阵心疼。
而徐惠芸和她的父母,徐老根、王秀娥,三个人正围坐在桌边,满脸焦急地等着。
看到陈大千推门进来,三个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大千!你回来了!”
徐惠芸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欣喜,快步迎了上来。
抓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我没事,好着呢。”
陈大千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慰道。
而一旁的徐老根,看着平安归来的女婿,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他双腿一弯,竟然“噗通”一声,就要给陈大千跪下!
“大千……我对不起你啊!我……我给你……”
“欸!爸!你这是干什么!”
陈大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
在徐老根的膝盖落地之前,死死地将他扶住了。
“大千,你别拦着我,让我给你磕一个。”
徐老根老泪纵横,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这孩子,就让你爸……”
王秀娥也急了,想上来帮忙,却被陈大千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大千手上用着力,语气却很坚决:
“爸,有话咱好好说,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我不是为了铁柱那个畜生!”徐老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喊道。
“今天这一遭,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就当我没生过那个儿子!”
“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们老徐家没关系了!”
老人家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都在发抖。
他看着陈大千,嘴唇哆嗦着:
“我……我是谢你啊,大千!你救了我两回了!”
“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哪还有脸站在这儿啊!”
两次救命!
这个女婿,简直就是他们老两口的救命恩人。
旁边的王秀娥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哽咽着说:
“大千啊,是我们对不住你……铁柱那孩子,都是我们给惯坏的。”
“从小就无法无天,现在更是利欲熏心,猪狗不如!”
“他三番五次地要害你,你非但没有怪我们,还把我们两个老的接到家里来,好吃好喝地供着。”
“我们……我们心里有愧啊!”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他们是真觉得对不起这个好女婿。
摊上这么个大舅子,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把他们这两个拖油瓶赶出去了。
哪还会像陈大千这样,不仅不迁怒,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陈大千听着,心里也有些感慨。
他用力把徐老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给王秀娥也按着坐下。
“爸,妈,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们是惠芸的爸妈,那就是我的爸妈,给你们养老送终,那是我当女婿该做的。”
“至于徐铁柱……他是他,你们是你们,这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再说了,我也没吃亏不是?”
“他自己作死,现在进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陈大千三言两语,就把这沉重的气氛给化解了。
他不想让老两口背着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