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案子是破了,但那些同伙呢?我们就这样不管啦?”苏舒怀追问道。
虽然阻止了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但郭复元的同伙至今一个都没落网。
陈洛从容回答:“郭复元那边应该会供出同伙下落,届时大理寺再去抓人即可。”
“也是,现在的他应该不会再隐瞒什么。”苏舒怀轻叹一声,“仔细想来,他和靖雯姑娘都是可怜人。若不是袁华那档子事,也不会酿成这桩无头凶案。”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郭复元恰是夹在中间的那类人,他的可怜与可恨都源于袁华。
至于段成,此人只有可恨,毫无可怜之处。
郭复元杀他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曾与袁华一同欺辱过靖雯姑娘。
“对了,你是如何断定凶手就是郭复元,还知道他藏在原宅的?”苏舒怀好奇地追问。
陈洛打了个哈欠:“想了一整晚,我发现这个案子有个被忽视的关键,郭复元看似不在帝京,但谁能证明他真的不在?”
“所以我决定去他和靖雯姑娘曾经的住处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上了。”
女帝要求尽快破案,这个尽快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七天。
然而陈洛仅用不到两天就侦破了这起无头凶案,破案速度堪称神速。
更难得的是,他准确无误地抓获真凶,没有出现任何误抓的情况。
苏正合此刻彻底心服口服。
自家女儿花十两银子请陈洛协助调查,这笔买卖实在太值了!
“案子既破,我也该告辞了,手头还有事没办完呢。”
陈洛正要离开大理寺,却被苏正合叫住:“且慢!御史大人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一叙?”
“寺卿大人还是别这么称呼了,听着怪别扭。”
“你是相爷的女婿,那…称一声贤侄如何?”苏正合笑容可掬。
陈洛歉然道:“自然可以。只是眼下确有要事,不如改日再登门拜访您与苏姑娘?”
“好好好!改日也行!不过贤侄啊,有件事得和你商量。”苏正合正色道,“你如今虽是御史,但只是大理寺外聘顾问。不如干脆也在大理寺任职一份差事?”
“苏伯父是想让我转正?”
“转正?”
“就是从外聘转为正式。”陈洛解释道。
苏正合连连点头:“正是此意!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这个嘛…”
“一个案子五十两银子!”
“成交!”
从今日起,陈洛这个外聘顾问正式转为大理寺特别顾问。
当然,他绝对不是冲着钱去的。
……
从大理寺离开后,陈洛和池涵商一同返回相府。远远地就看见相府门口围满了人,似乎有什么热闹可看。
“怎么回事?难道相府出事了?”池涵商皱眉问道。
陈洛踮起脚尖张望:“看不清楚,而且这么多人堵着,我们也进不去啊!”
这时,谢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谢兄?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我的吗?”陈洛转身问道。
谢恒颔首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明日就离开帝京,打算去遨游天下。今日特来向你辞行。”
“遨游天下?这主意不错。那时姑娘不跟你一起吗?”陈洛没看见时夜柳的身影,有些担心谢恒这个下半身瘫痪的人无人照料。
谢恒平静地回答:“我与她已经正式和离了。不过陈公子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照顾我的人了。”
“那就好。”陈洛说着在身上摸索,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谢兄,这些钱你带着路上用。如果路过云河县,麻烦帮我给家中亲人带个话。”
谢恒刚要推辞,他又说道:“这些钱本就是你们谢家的,你不拿谁拿?”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恒收下银票,随即压低声音,“陈公子,你还是快过去看看吧。有个女子自称是你的老相好,正在相府门口闹事呢!”
陈洛心头一紧:“老相好?怎么又是冲着我来的?”
池涵商已经挤到人群最前方,正好看见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正向站在相府门口、面色严肃的上官南烟哭诉着自己悲惨的身世。
那姑娘声泪俱下地讲述着如何被陈洛抛弃,失去贞洁后又是怎样艰难求生。
“上官小姐!小女子句句属实!”她抽泣着,“您同为女子,定能明白一个女子失了贞洁是何等耻辱!那些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剜着我身上的肉啊!”
说到痛处,她哭得越发凄厉。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多数人都在痛骂陈洛始乱终弃,不是个男人。
另一部分人则学乖了,但凡涉及相府,尤其是陈洛的事,他们都选择先观望,不敢再像前几次那样贸然下结论,最后被打脸。
陈洛也挤到前面,想看清这个自称是他老相好的女子究竟是谁。
待他定睛一看,却突然沉默下来。
上官南烟本等着他反驳或当场拆穿那女子,见他这般反应,心底不由一沉。
池涵商也注意到陈洛的异常,惊讶道:“师弟,她…该不会真是你的老相好吧?”
陈洛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名女子。
上官乾刚从宫中归来,便急匆匆赶回相府。
他二话不说先命人驱散了围观的人群,随后让陈洛与上官南烟先进府,最后才将那女子也带了进去。
池涵商心知这是他们的家事,却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跟了上去。
正堂之上,气氛凝重。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乾目光在女儿和陈洛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陈洛身上,“洛儿,你来说,这位姑娘究竟是你什么人?”
陈洛刚要开口,那女子却抢先一步:“宰相大人!小女子名叫温羽裳,与陈洛同是云河县青上村人。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他曾经许诺要娶我,可小女子苦等多年,等来的却是他入赘帝京的消息!”说着,温羽裳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上官乾眉头紧锁。
虽然他也好奇温羽裳所言是否属实,但此刻更关心女儿的想法:“南烟,你怎么看?”
上官南烟神色平静,缓缓开口:“这位温姑娘,你方才说陈洛对你始乱终弃,还夺走你的贞洁,这些话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