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重了!
袁副书记怎么也没想到黄一天竟然早把受贿的东西上交县纪委,害他被领导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后,袁副书记怒不可遏,转身狠狠甩了杨副书记一耳光,质问他:
“你是不是丁三强的人,故意利用这个案子害我?”
“老子到现在的位置容易吧,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老子的仕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杨副书记被打得脸颊生疼,哭丧着脸解释:
“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害您啊,我就是气不过方书记在这小子手上吃了亏,心里有点着急才会办错了事。”
袁副书记觉得这家伙说得不无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是急着替方晓慧出头才会犯了如此低级错误?
回到办公室,他坐在老板椅上半晌没说话终于冷静下来。
指着杨副书记鼻子说:
“你连累老子去洪合镇驻点调查,接下来务必要全面配合我,把洪合镇藏在底下的那些牛鬼蛇神全都挖出来,戴罪立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杨副书记哪里还敢说什么,吓得小鸡啄米不停点头。
从县里回洪合镇的路上,杨副书记摸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心恨透了此事的始作俑者李家瑞。
心里暗暗发誓:“李家瑞这个贱人还老子丢人现眼还挨了一巴掌,老子早晚要他付出代价!”
当晚,县纪委袁副书记亲自带队专班进驻洪合镇。
消息一出众人心中纷纷疑惑,“这次县纪委调查组又要调查谁,不知道哪一个腐败分子倒霉!”
李家瑞听说调查组来的消息兴奋不已。
他心中笃定认为:
县纪委调查组此次进驻洪合镇一定是来查黄一天的,很有可能还会因为调查黄一天牵出丁三强,毕竟两人笃密的关系摆在那。
一想到自己心中痛恨的两个人即将被调查,李家瑞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王老板的想法跟李家瑞如出一辙。
他打电话给李家瑞,笑嘻嘻说,“李主任,这次县纪委调查组下来,黄一天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李家瑞笑道:“多亏王老板足智多谋才能扳倒那家伙。”
王老板难得谦逊:“兄弟你过谦了,要是没有你实名举报,县纪委调查组不会那么快下来驻点调查。”
李家瑞充满期望:
“要是调查组这次能通过黄一天查出丁三强违纪违规问题那才真是大快人心啊!”
王老板:“等黄一天和丁三强栽了,咱们一块喝顿庆功酒。”
李家瑞:“那是自然,要不是这俩王八蛋,我不会被免职,你的项目也不会被停工,他俩是咱们共同的仇人!”
王老板:“那就诅咒咱们共同的仇人早点垮台!”
李家瑞:“好!诅咒咱们的仇人早点垮台!”
这个周末是黄一天生日。
像以前一样,他早早下班回家烧好了一桌子菜,回家等郝佳丽回来一起庆祝。
两人恋爱七年,往年他的生日总是两人一起过,但今年……
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郝佳丽还没回来。
黄一天无数次拿起电话想要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又放下。
如果女人的心思已经不在你身上,打再多电话又有什么用?
餐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已经热了三回,黄一天坐在餐桌旁,两眼盯着墙上的时钟逐渐指向午夜十二点,一颗心越来越凉。
过了十二点,今年的生日就过了!
十二点十五分,门外终于有了动静,醉醺醺的郝佳丽跌跌撞撞进门,还不忘回头跟送她回家的朋友连声道谢。
她对外人永远比对自己客气。
站在门口换鞋的女人身穿一条烘托身材的鱼尾裙,低胸设计让她一弯腰露出胸前雪白粉嫩酥胸。
她就是穿着这样一条裙子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混到大半夜?
一股无名火腾地从胸口升起。
“回来了。”黄一天竭力压下心中愤懑招呼。
郝佳丽这才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个人,她换好拖鞋摇摇晃晃走进来,把身体甩到沙发上,面带不悦:
“你怎么还没睡?”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等我吗?”
黄一天心中一寒。
原来她早就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郝佳丽今晚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这会痛苦的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前衣服,两道秀眉皱成了麻花。
“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弄碗醒酒汤!”呵斥语气,像对仆人。
黄一天没说话,拧眉走到女人身边。
今晚近七个小时默默等待的那段时间,他脑子里已经大致理出头绪。
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郝佳丽全家都瞧不起他,他又何必死缠烂打?
本来打算今晚跟郝佳丽好好谈谈。
毕竟两人相恋七年,同居三年,作为男人,如果郝佳丽愿意他自会娶她,若她要分手,两人好聚好散。
他思来想去纠结许久终于做出决定,却没想到郝佳丽今晚居然喝醉了?看起来还醉得不轻。
站在那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去厨房给女人弄了一碗醒酒汤。
看到郝佳丽端起醒酒汤喝完后,又像烂泥瘫在沙发上,黄一天一脸认命上前扶起她的胳膊准备把女人弄回房间。
恰在这档口,郝佳丽包里的手机响了。
刚才还一脸醉醺醺的女人立马睁开双眼,动作麻利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牛勇,你怎么还没睡?”
电话里传出年轻男人痛苦呻吟声:
“佳丽,我今晚喝得有点多现在胃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送我去医院?”
郝佳丽忙不迭对着电话点头,“好好好!我马上来!”
说完,她拎着小坤包转身要走,被黄一天一把拽住。
郝佳丽像是没想到黄一天会阻拦自己,瞪着一双杏仁眼呵斥:
“你干什么?我朋友喝醉了要送他去医院你发什么神经?”
黄一天两眼怔怔盯着她:
“什么朋友?能让你半夜三更往外跑?”
郝佳丽从未见过这样的黄一天。
他的脸上挂满冰霜,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寒意,仿佛自己今晚只要出了这个门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解释:
“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去北京读大学,当选调生去了市机关工作,马上要到底下乡镇挂职当副书记,挂职两年回去就提拔正科,以后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郝佳丽本意是想通过这番话让黄一天明白: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是个有前途的人,以后做生意会用得上。
但黄一天关注的重点显然跟她不一样。
“他是不是叫牛勇?”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黄一天心中冷笑,“最近一段时间,你经常跟他在一起?”
郝佳丽脸色冷下来。
用一贯的教训语调冲黄一天: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我跟我朋友多喝两顿酒怎么了?”
“他一个人从市里下来挂职,在本地就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当然得照顾他!”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做人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说完,郝佳丽一把甩开黄一天的手,急匆匆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下,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领带往门口的鞋柜上一放,斜了黄一天一眼,“你的生日礼物!”
原来她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生日?
沉重的关门声彻底摧垮了黄一天头脑中绷紧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