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有短暂的停顿。
“我知道了,但星期六家庭聚餐,你还是回来一趟吧,总该和我爷爷一个交代。”
叶无忧再次没有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封总,我真没空,你和爷爷说清楚我俩离婚就行。”
“星期六那一日我要是出去接你!”
还不等叶无忧开口,封北尧挂断电话。
她愣了两秒,冷笑一声。
依旧是那种命令式的语气。
他怎么可能会为自己改变性格,多半也是老爷子敲打的缘故。
沈亦寒观察着她的脸色,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今天28号,距离你和封总的离婚冷静期,确实是最后两天。”
叶无忧笑得释然,和他并肩走着,抬头仰望日落西山,“我终于要走出婚姻的围城,恢复单是自由。”
“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去吧。”沈亦寒温声细语,“外婆的事情,我已经让我手下的保镖轮班看着,走丢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他这一声外婆叫得很亲切。
叶无忧又开始恍惚,注视着沈亦寒许久,最终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手上,“我知道你对我细心,还有你的手,这几天更得注意。”
沈亦寒目光清澈从容,“你好不容易加入沈氏集团,我这几天也需要安排工作事宜,总有忘记的时候。”
他顿一顿,越发显得深情朗朗,“要不……你按时过来给我上药。”
叶无忧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嗯。”
沈亦寒把叶无忧送回金缕阁,看着她走进去,他才稍稍放心。
回到车里。
他问助理周瑾,“现在的婚姻法规定,是不是冷静期双方另一方不想离婚,都能去民政局撤销离婚提交申请?”
周瑾:“去年是这样,可自从今年元旦起,政府就已经调整了婚姻法,从下个月起取消离婚冷静期,冷静期都没有了,那撤销离婚申请应该也没有了。”
沈亦寒细长的手指搭在车窗上,“你也说了是下个月开始实施,这个月并没有。”
“恕我直言,三爷这样对叶小姐上心,可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脑子……”
“我脑子有病对吧。”沈亦寒并不避讳这件事情,“你不懂,无忧对我的重要性。”
周瑾:“……”
沈亦寒看着外面的夜色。
他得筹划一下,免得封北尧要最后取消离婚。
手机的铃声拉回他的思绪。
他抬眼看去,看见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安心,“小丫头最近在备战高考,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沈安心甜甜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我听奕怀哥和我说了,说你把女朋友都带到公司里来,现在家里的奶奶爸爸,都知道你交了女朋友,就我不知道,三哥太不地道了。”
沈亦寒忍俊不禁。
反正等到无忧离婚之后,他是要正式追求,早点知道晚点知道都一样。
“这下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我没和奶奶和爸爸说。”
沈安心追着问,“我未来的嫂子一定很优秀吧,不然也不能入得我三哥的眼。”
沈亦寒眼眸温柔,笑意不减,“优秀,当然优秀。”
沈安心,“那就快点把嫂子带回家,我真是想迫不及待见见嫂子,”
“还早呢,你就好好备战高考,能考到一个心仪的大学那是最好。”
沈亦寒又和妹妹聊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
他的爸爸和温岚离婚后的第3年,就重新组建了家庭,不久和后妈就有了安心这个妹妹。
据他所知,爸爸和后妈一直没有打着结婚证,也没办婚礼,后妈就直接住在家里。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能感受出来,爸爸对母亲温岚一直有感情。
是她自己把至亲之人越逼越远。
沈亦寒在金缕阁外面又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
隔日清晨。
叶无忧早早起来,把沈老太的布料最后几针锁边压针修好之后,从绣架上取下来,叠好放在盒子里。
中午还得问问沈亦寒,什么时候过来拿。
叶无忧整理着手里各色彩线。
封北尧身边的助理李峰走了进来,“叶小姐,封总让我来接你,今天封家聚餐,少了叶小姐怎么能行。”
如果李峰不提及,叶无忧都没有意识到今天是礼拜六,也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明天星期天,后天就会去民政局正式办离婚手续。
叶无忧本来也不想去,可又怕封北尧会生气,离婚不能顺利进行。
她已经忍了5年,还差这两日吗?
“封家聚餐时间都在晚上,白天我就不去了,晚上我自己会过去,下午给爷爷挑选礼物,你去和封总这样说吧。”
叶无忧这番话说得不起波澜。
李峰想了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叶无忧看着助理离开的方向,眼神一片冰冷,拨通沈亦寒的电话,“你手上的伤换药没有?”
沈亦寒:“我在公司忙工作,你不提我都忘了。”
叶无忧听后不禁责怪,“你中午有时间过来一趟我给你换药,小你喜欢吃什么,等一下我去超市买点菜,亲自下厨做饭,”
沈亦寒受宠若惊,“只要是你做的都行。”
挂断电话,叶无忧就去买菜,从超市回来,她就远远看见,沈亦寒的车停在金缕阁门口。
沈亦寒身形挺阔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色修身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处,搭配着一条黑色直筒裤,腰间束着皮带。
单从一个背影看去,都能让年轻女孩神魂颠倒。
沈亦寒回头。
叶无忧刚好触碰到他清澈的双眸。
主要是隔着眼睛的镜片,那种星辰大海般的光芒。
让叶无忧看得如痴如醉。
沈亦寒绯色的唇微微勾着,“你回来了?”
“让你等久了吧。”叶无忧看着沈亦寒眼里的光,心中温暖,拿钥匙打开门。
她就去翻箱倒柜找药箱,走到沙发前坐下。
叶无忧拿过盒子里面的剪刀,动作极慢地剪开缠在沈亦寒手上的纱布,看到伤口还没有结痂,周围还在泛白。
看得她头皮发麻。
“很痛是不是?你忍着一点。”叶无忧拿过云南白药的粉末,小心翼翼到的沈亦寒的伤口上面。
金缕阁外面,男人坐在迈巴赫轿车里,用手夹着一根香烟,“她最近的确和沈亦寒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