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常眠眠跟老太太几人打声招呼,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陈玲正站在帐篷外冲她笑。
“队长找咱俩放水去?”
“没有。”陈玲摇摇头,“队长说取水点那边的水不用也浪费,就铺好楼梯让他们自己先去打水。”
“队长让咱俩去给三位文书帮忙,统计好实际人数。”
“啊?那取水点那边不用看着?这么多人万一个个跳进去,岂不污染水源。”
陈玲笑着道,“队长让一号二号三号去了。”
那行吧,一号二号三号那恐怖样以及雷霆手段,怕是没人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走。”常眠眠勾住陈玲肩膀,笑眯眯。
陈玲侧头看她一眼,“副队长,我能不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关于水系异术方面的。”
“可以啊,你随便问。”常眠眠瞅她一眼,忽而笑了,“你这是要进阶了?”
“一直有点突破不了。”陈玲心里也挺焦急。
全队就她最废材,她就害怕帮不上队里的忙。
“玲姐,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常眠眠看出她的想法,哭笑不得,“你得这样想。像咱这种手握超能力的,已经是世上万分之一的能人,是吧?”
“突破遇瓶颈也很正常。而且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很棒了!不用急,顺其自然就行。”
他们是真觉得陈玲很厉害。
毕竟其他人都是开了挂的,一来是异能重修,经验肯定比陈玲丰富许多。
二来他们还经常躲在姐的神奇农场,享受二十倍时间流速优待。
两者之间修习时间、突破速度能一样么?肯定不能相提并论。
陈玲感激一笑,“大家对我都太好了。我就是想努力进步,回报队长和你们。”
“你呀,就是看我叔悄默默升上五阶你心急了是吧?”常眠眠乐呵呵说道,“玲姐,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相信我,你其实很强的。这么短时间,你就能连跳二阶,马上就要升四阶。非常了不起!”
陈玲脸都被她夸红了,“你,别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常眠眠哈哈大笑。
陈玲也忍不住跟着笑弯眉眼。
眠眠真像个熊熊燃烧的小太阳,热乎乎的又暖心,看着她笑,不管心里有再多阴霾,都会被一扫而空。
“玲姐,咱相处这么久,又不是啥外人。有什么不懂你随便问,咱俩随时随地都能探讨研究,共同进步。”
“嗯!我记住了。”陈玲由衷握了握眠眠的手,“谢谢你,眠眠。”
*
与此同时,丰州流民被眼前地洞里的水池给震惊到了。
巨大惊喜冲击令人有几分蒙圈。
难怪对方这么有把握,说能给他们提供水,原来是守着个水源。
“诶都排好队啊,打完水就上去,别在这磨蹭。”
“诶你,说你呢!别把爪子撩水里去。再伸手就给我上去,别来打水。”
“可以用吊桶,但你们自己商量好怎么个运法。小心着点,绑牢实,别掉下来砸人脑袋上!”
“你!干啥呢?自己不会打水?去抢别人手里的干啥?再不老实就剥夺你用水资格。”
栾大龙小勇带着十几名龙虎寨兄弟,正在地洞两侧吆吆喝喝维持秩序。
洞里人来人往一波又一波丰州难民上来下去,欢天喜地提着水。
“太好了,是老天不亡我们,总算有干净水源可以饮用。”
“是啊,我存着的那点水,抠抠搜搜喝七天,七天啊!每天只敢抿上一小口,今天总算能大喝特喝一场。”
“不行,我得再回去找找,我记得我那还有个小桶,得过来再装一次水。”
栾大龙叉着腰冲众人喊话,“打完水赶紧回。”
小勇也用怪口音告诉大家,“赶紧回去排队登记,别在这磨叽误了领粮。”
“明天还可以过来打水,不用太着急。”
一些人原本还想在这喝个饱,灌满水再拎回去,一听要发粮,赶紧抱盆的抱盆,提桶的提桶,麻溜走上楼梯。
林子口聚不少人,隔着七八丈距离遥遥望着对面人头攒动。
严夫人一脸感慨,低声对严御史道,“看到没?要不是咱运气好先来一步,如今被挡林子外进不来的,就该是我们了。”
严御史心有戚戚点点头。
如此说来,他们这些从京中逃来的,属实还算幸运。
外面这么热的天气,一日日在废土上奔走,没走死他们已经算是命大。
严夫人向后扫一眼,对上儿媳那张不屑的脸,微蹙眉头,“你小妹人呢?”
若非孝字当头不好不理,严大郎媳妇其实都不稀得搭理这婆母。
小姑去哪她当娘的会不知道?这些日子天天没羞没臊日日往人家陆家跑,这会还能去哪?明知故问。
严夫人眸光一冷,正要开口训斥,就听蒋国公府棚子那边传来刺耳哭声。
“哦哟,蒋老夫人这是病故了?”
“唉这个年纪能撑到如今也算不容易。”
“母亲,母亲。”蒋素素刺耳的哭声传遍半个林子。
这天辛文远忙的要死要活,根本抽不出半点空。
巡逻队的人前来汇报蒋老夫人病逝,辛文远半天想不起这号人物,只吩咐一声,“那就让他们蒋家人,自己去林子外刨个坑把人埋了吧。”
其实按辛文远那意思,最好是火葬,如此不容易滋生细菌。
但古人这边讲究得很,没准他这么一建议,人蒋家人会冲出来跟他拼命来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们在这也驻扎不了多久,埋就埋了吧,也影响不到他们。
辛念听说这事后,也只是抬抬眼皮点了下头,无甚情绪波动。
这环境这世道,死个把人,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文书那边登记造册十分速度,没多会就把名册给递到她跟前。
辛念翻了翻,丰州流民二百七十九人。
程旭那边也把初步的病人名册给她整理了过来,得病者三十六人。
其中有十五人是脸上长瘤子的,剩余是眼睛发红,身体某些部位瘙痒难捺。
根据丰州流民口述,他们此行原本有上千人之多,一路逃亡一路死,到这剩下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