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缘不明所以，刚要去开床头灯，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裹挟着一阵冷香冲到了床前。
“诶……”顾缘刚吐出一个字，衣领就被狠狠揪住。
秦莫颜的唇带着夜风的凉意压上来，牙齿磕到她的下唇，泛起细微的刺痛。
短暂的错愕后，顾缘并未抗拒，反而抬手扣住她后脑，指尖陷进柔软的发丝里，将这个带着火药味的吻加深。
在这个吻逐渐变得缠绵时，顾缘感觉到秦莫颜的身体开始细微地颤抖。
咸涩的液体突然渗进交缠的唇齿间，顾缘猛地退开半寸，捧着秦莫颜的脸，拇指蹭过她湿漉漉的脸颊时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怎么了？怎么哭了？”
“都怪你……”秦莫颜的眼泪掉得更凶，拳头胡乱砸在她胸口，力道却软绵绵的，“为什么要跟我冷战？”
顾缘无奈地笑了一下，任由她发泄，直到她捶累了，才抓住她乱动的手腕：
“跟我冷战的难道不是你吗？我回来的时候，某人躺在床上一副‘生人勿近，否则后果自负’的样子，我哪敢打扰。”
“你哄哄我不就好了吗？”秦莫颜擦了擦眼泪，鼻音浓重，“谁让你跑来次卧睡的？”
顾缘把人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以为你正在气头上，怕你听不进我说的话，反倒激化矛盾，所以才来次卧。”
说到这，顾缘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捧着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痕，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心疼：“就因为这个，哭得这么伤心？”
“你说呢？”秦莫颜把脸埋进她颈窝。
顾缘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也认真起来：“如果你想让我哄你，或者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但是别再像今天这样，摆出那副样子对我……我也会伤心的。”
秦莫颜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听到这声道歉，顾缘眉眼间的无奈如冰雪消融化开。
她掀开薄被，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子：“还要一起睡吗？”
秦莫颜点点头，躺到她身旁，整个人窝进她怀里，膝盖顶到她大腿内侧的软肉，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腰。
“我又不跑。”顾缘失笑，拍了拍她的背，“一定要搂这么紧吗？”
“嗯。”秦莫颜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声，把脸埋得更深了。
顾缘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牢。
交缠的体温逐渐驱散夜风凉意。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秦莫颜手指无意识绕着她腰窝打转，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不想公开？真的只是担心影响工作吗？”
顾缘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反问：“那你呢？为什么那么想公开？”
她顿了顿，指尖轻柔的撩开秦莫颜的发丝：“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颈窝里的脑袋点了点，顾缘沉默片刻，翻身把人压进床垫，鼻尖相距不过寸余：
“论家境、财力、样貌、能力，你哪样不是顶尖的？这样的女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真要说没安全感，也该是我才对，怎么反倒是你在这里患得患失？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放心了？”
秦莫颜又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含糊不清地嘟囔：“我也不知道……可能哪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能彻底放心吧。”
顾缘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感慨：“国内结不了婚，我们也不可能改国籍。”
“是啊。”秦莫颜也承认这个事实。
床头灯的阴影在墙上摇晃。
秦莫颜盯着看了两秒，突然抬起脑袋，抓住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不如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都跟我说一遍‘我爱你’。说不定听多了我就好了。”
顾缘指尖绕着她的一缕长发，轻笑起来：“不要。”
“真的？”
“骗你的。”顾缘忽然低头咬她耳垂，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廓，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缓慢而清晰的说：“秦莫颜，我爱你。”
秦莫颜眼眶突然发热，心脏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住。
她仰头去够顾缘的唇，这个吻比先前温柔许多。
顾缘也如之前那样，合上眼眸，加深这个吻。
夜色温柔，被子下的脚踝悄悄缠在一起，像两株共生多年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