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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上,烤得每一粒沙子都在发烫。

蒸腾的热浪从脚底往身上钻,梁黑子抹了一把脸,全是汗。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却已经先一步融入当下的场景,不受控制的紧张、狂喜,还有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的担忧。

“……怪不得头上长恶瘤呢,黑心烂肝的玩意儿,坏得都冒烟儿了,居然行刺大将军……对了,他起那名儿叫什么来着?陈‘良’?呸!”

有人骂骂咧咧的从身边经过,梁黑子紧盯着开开合合的帐帘,鬼使神差的往前迈步,挑帘站在门口。

其他人仍旧进进出出,像是没人看到他一样。

帐内刚发生过爆炸,充盈着呛人的焦糊味,仔细分辨,还有艾草的味道。

中间的桌案四分五裂,地上炸出个焦黑的浅坑,没燃透的纸屑飘得到处都是。

厚实的牛皮帐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出许多孔洞,阳光落进来,穿透空气中飞扬的细绒,在深灰泛黄的毡垫上投下大大小小的耀目光点。

大将军的卧榻边围满了人,军医举着糊满血的手焦灼的走来走去。

梁黑子环顾帐中。

他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一个……什么东西,或是人,他不知道。

帐中宽大,但陈设简单,称得上是一目了然,梁黑子没有找到,心下有些焦灼。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外拽。

“你疯了?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梁黑子愕然回头,看到满脸惊慌的包小树。

“你……”

梁黑子觉得哪里不对,一张嘴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包小树要拉他走,梁黑子用力挣着,最后一次看向帐中。

这回,他终于看到了,在歪倒的半块桌面后头,躺着一个人。

是耳朵。

瘦瘦小小的家伙,满脸焦黑得几乎看不清五官,唯见一双充血泛红的大眼睛,正定定的望着他。

那双眼睛里,有伤心,有不解,还有痛恨,凝成一把无形的刀,像是要将眼前的人钉穿。

耳朵想说什么,颤抖着张开嘴巴,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却只是从嘴角涌出一大口血沫,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梁黑子心里有些难过,但他知道,他该走了。

帐帘落下,梁黑子跟着包小树快步走向粮秣队所在方向。

得快点儿,再快一点儿,否则一会儿大营戒严就走不了了。

原本得走上一会儿的路程,似乎转眼就到了,粮秣队的车马已然在望,只要他躲上车,包小树就能顺利带他出去了。

四周无人,包小树放松下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还得是你啊,养儿千日,用儿一时,多亏了你那个干儿子,咱们才能这么顺利的弄死徐镇山,也不枉你对他那么好。”

干儿子?

梁黑子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许多陌生的记忆,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是了,有一阵子,他得了疟疾,都拉血了,医官都说没得治,是耳朵满大营打听土法子,尝试了各种办法治好了他。

后来他把耳朵认作干儿子,因耳朵姓陈,他姓粱,所以他给耳朵起了个大名,叫陈梁。

他对这个干儿子好吗?

应该还行吧!

天热,那小子老是忍不住去抠头上的肉疙瘩,尤其是后脑上的一颗,一结痂就抠掉,总是血淋淋的,还越长越大。

梁黑子帮他把周围的头发剪掉透气,为此还跑了好几趟医帐,找医官拿药膏。

平时有点什么吃的喝的,自己少吃一口也得给他留着,梁黑子扪心自问,也算是对得起他叫那么多声大爹了。

很长一段时间,梁黑子都快忘了自己除了镇北军的灶长,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直到那一日,包小树送来首领的消息:可以动手了!

梁黑子的任务,是杀掉徐镇山。

准确说来,这不光是任务,还有他自己的私仇在里面。

他原是北地边境一个镇上的小老百姓,开了家小食肆,双亲皆在,妻儿相伴,过着平凡又美好的小日子。

严冬里的一日,镇上来了一伙兵蛮子,说他们镇上藏着胡人的细作,要彻查。

他们提着刀冲进每一户人家,‘查’走了所有的粮食和值钱的东西,烧的烧,杀的杀。

大家惊叫着往外逃,那些兵蛮子紧追不舍,双亲妻子已经命丧刀下,他带着孩子藏进雪窝子,儿子吓得一直哭,他太害怕了,死死捂着孩子的嘴巴。

等危机过去,他回过神来,孩子已经在他怀里没了声响。

是的,他亲手捂死了自己的儿子!

崩溃中,梁黑子恨不得了结自己,去下面和家里人团聚,可真正要动手时又迟疑了。

蝼蚁尚且贪生,他想活,他不想死。

后来,他和幸存下来的人回到家里,给各自的家人收尸。

有人捡到染血的令牌,上面刻着镇北军三个字。

大家拿着令牌,顶着风雪去到衙门,想替无辜枉死的家人讨一个公道,可是天地无情,在平头百姓身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官官相护,蛇鼠一窝,那狗官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却睁眼说瞎话,把事情推到胡人身上,说有胡人潜境冒充镇北军作乱。

那胡人长什么样,雍人长什么样,他们能分不清吗?

大家不接受这个结果,狗官就拿银两和粮食来堵他们的嘴,很多人都妥协了,只剩他和另外三人苦苦坚守。

其中一个就是包小树。

再后来,狗官疲于应对,说他们闹事,找人把他们打一顿后赶出城。

漫天风雪,饥肠辘辘,回镇子的路上冻死了两个,他和包小树就将那两人的衣裳扒下来裹在自己身上。

可是,北地的冬天太冷了!

倒在风雪中的那一刻,梁黑子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再睁眼,竟是在温暖的简帐中,火盆燃烧,温热的血在身体里流动着。

惨遭横祸后一直没掉过眼泪的梁黑子在这一刻嚎啕大哭。

救他们的是一个胡人商队,后来,他们跟着商队去到了乌桓部。

那个时候,首领还不是首领,只是乌延家的女婿。

再后来,梁黑子和包小树投身镇北军……

边境线上,分散的镇北军数十万计,想要找到凶手替家人报仇几乎不可能,既如此,索性直接从根本上找问题。

这账,该算到徐镇山头上。

若是他能好好约束手下的兵,真的做到像世人所说的那样军纪严明,又怎么会养出这种烧杀抢掠的‘土匪’?

事发后不予严查惩处,反而勾结地方官衙,歪曲事实推卸责任,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大将军。

他想,徐镇山死了,朝廷就会派新的将军前来统领镇北军,管束兵将,整顿军纪,小镇的悲剧便不会再重演。

报了大仇的同时,也报答了首领的救命大恩,还间接为民除害,一举三得。

潜伏多年,梁黑子一直在为此做准备,然而当命令真正下达,他想了许多办法都不成。

他只是营部炊帐的灶长,连接近大将军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徐镇山进进出出,身边总有封延带着亲军跟随,根本无从下手。

最重要的是,他只想让徐镇山死,并不想为此赔上自己的命。

有一日,梁黑子看到徐镇山在同耳朵说话。

虽然只是几句简单的日常关心,他却从中看到了机会。

将耳朵带回镇北军的赵将军负伤回京了,耳朵拒绝同去,坚持留在大营出力,徐镇山对他印象不错。

所谓的父子情和仇恨在心里短暂拉扯,梁黑子果断选择了后者。

盛夏蚊虫肆虐,很多人都深受其扰,他开始在炊帐里熏艾草驱蚊虫,效果显着,引得不少人效仿。

那几天,营地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艾草的草木香。

一日,他状似无意的向耳朵提及,听闻大将军夜里受蚊虫滋扰,休息不好,耳朵上了心,寻思着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帮大将军驱驱蚊虫。

梁黑子顺势而动,找了个旧陶罐,说可以做一个驱蚊艾香。

磨艾绒,搓引线,所有的步骤,他都和耳朵一起动手,为了显得有心,他还让耳朵去医帐要了些干薄荷,这样熏起来还能清凉提神。

也不避人,两人白天就在炊帐里忙活,人来人往,东西还没做好,已经有人在徐镇山面前提及,说耳朵在给他做驱蚊香。

谁也不知道,在填充艾绒之前,陶罐里已经用泥封好了包小树送进来的火药。

艾香做好了,耳朵将陶罐宝贝的抱在怀里,经通禀检查后走入中军帐,当着徐镇山的面点燃。

一声巨响,整个大营都乱了。

他们成了,下一步就是逃出去。

头顶的太阳晒得梁黑子意识恍惚,恍惚得像是在做梦,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真实感。

他藏到马车底下。

粮秣队今天要进城拉军需,这是早就定下来的。

这也是他让耳朵今天送艾香的主要原因。

车马顺利出营,却是没等走远,营里有人骑着马追出来,高声嚷嚷着让他们回去。

包小树慌了。

他不知道那些人追出来仅是因为徐镇山遇刺大营需要戒严,还是查到了什么,追来抓他的。

好不容易出了那道营门,回去了还能再出来吗?

万一有哪里做得不够干净,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查到,那还有命活?

惊惧之下,包小树脱离车队,不顾一切驾车狂奔。

他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又能逃到哪里去,满脑子只想着跑远一点,再远一点,只要不被追上就行,全然忘了马车底下的架子上还藏着一个人。

梁黑子很快就被颠了下来,几个翻滚后,在一块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

骑马的镇北军从身边追过去,不多时,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

有人走上前,冰冷的刀锋贴近脖颈,梁黑子两耳嗡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刺目的日光落入眼中,一点点漫开,占据所有视野后再褪散,最后凝成昏暗中跳跃的一盆火。

好冷,梁黑子抖得厉害。

意识完全消散的前一刻,军医的声音响起,“没得救了,那块碎片把喉管都割破了。”

真是个狠人啊,绑在架子上,手脚都动不了,居然能趁灌药的时候咬掉一块碗的碎片。

虽说那碗早有裂痕,可要咬下来一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还要硬生生咽下去。

梁黑子的瞳孔逐渐涣散,徐镇山直起身,思索片刻后道:“把尸体扔到包小树的牢房里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一心求死的勇气,比起梁黑子,包小树怂多了。

他已经交代了不少事,再吓吓,看看还能不能问出点别的什么。

走出牢房,往前拐个弯,复行数步,徐镇山停下来,看向旁边牢房里抱膝蹲坐在角落的耳朵。

耳朵也在望着他,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闪着泪光。

“梁黑子死了!”徐镇山说。

耳朵低下头,鼻子轻微耸动,泪水滚落下来。

他知道,到了这一步,梁黑子的细作身份必然已经确凿无疑,可他就是想不明白,梁头儿怎么可能会是细作呢?

细作潜伏,总得做点什么坏事儿吧,梁头儿掌着一营伙食,一没投毒二没下药,就他区区一个灶长,也接触不到什么军机,难不成他潜伏多年,就为了偷藏肉干儿?

徐镇山面色冷沉,眼底掠过一丝不忍。

他提步往外走,回头冲封延使了个眼色。

封延放慢脚步,等徐镇山身影消失在转角,才双手抓着栅栏冲着耳朵说:“梁黑子床底下切了一块毡垫,下面掏了个坑,嵌了个木头盒子,里面藏了一堆肉干儿,你知不知道?”

耳朵抬头看着他,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封延呼出口气,继续说:“那木头盒子下面还有一层空的,藏着一包硝石一包硫磺,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吗?”

耳朵用力咽了口唾沫,满眼的不可置信。

一硝二磺三木炭,他听说过,这几样东西混一块儿,可以制作炸药。

除了木炭,其他两样在军中皆属于严格管制的东西,别说私藏,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儿,当一辈子兵都不可能接触到。

梁头儿居然会有这些……

“作为灶长,梁黑子虽然接触不到军中机要,但炊帐人来人往,总会不经意泄露一些消息,在我们看来或许无关紧要,若是传回胡部,便能让他们掌握先机。我们之前攻打乌桓部,他和包小树就提前往外递过消息了。”

封延表情严肃,“他待你好,也只不过是想在必要的时候利用你而已。”

比如这次。

若是大将军没有提前察觉让人暗中监视,耳朵偷偷见过包小树后再告知梁黑子,他便能继续隐藏下去。

而盒子底下的硝石硫磺什么时候会用上,又用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封延说完就走了,死寂的地牢中只有耳朵崩溃的哭声。

梁黑子只是为了利用他,才对他好……

而他差一点,差一点就成了细作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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