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岫凝神色凝重：“怎么说？”
“这两道皆为魔族气息……情柔姑娘恐怕凶多吉少了。”司辰哀叹一声，看着已经呆愣住的狐岫凝，盘着腿开始恢复精力。
此举耗费的精力实在太大，让他本就破败不堪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肯定有其他的办法的，让我想想，我想想……”狐岫凝双眼放空，情不自禁喃喃道。
她腰间别着的遂心剑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闪了两下微弱的光芒。
接着，狐岫凝就感觉到自己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地方。
这里空无一物，但触目皆为深红色，彷佛这里经历了无数的杀戮，无尽的鲜血所染成，让人感觉到阵阵沉闷。
“我有办法帮你~”
不知遂心剑何时忽然冒出，其中的剑灵化成了狐岫凝幼时的模样，明明是个粉粉嫩嫩的小粉球，嘴角却勾起着邪恶的弧度。
“你是剑灵？你有什么办法？”狐岫凝一眼便感觉到眼前女娃与自己的微妙联系，仅仅惊讶了一下，便问道。
她并不认为剑灵能有什么办法，它的目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把她拉进只知杀戮的深渊罢了。
能想到的理由，估计与这也八九不离十。
除此之外，狐岫凝想不到剑灵还有什么办法帮助自己。
“我有两个办法，其一便是出去杀几十只魔兽，以杀铸丹，随后我便可以将你送进封印中。”剑灵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冲击着狐岫凝的心神。
狐岫凝低眉，静静的看着剑灵，似乎已经看透了它所有的想法。
“另一个呢？”
剑灵也不恼怒，嘴唇一勾，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其二，我可以直接将你送进去，是生是死，就没办法保证了。”
狐岫凝听完，没给剑灵任何的准备，忽然冒出一句。
“你是魔族吧。”
像极了狐岫凝的女娃神情呆滞，“你，你怎么知道的？”
以杀铸丹，日后便只能以杀铸元婴，除了打碎金丹，从零开始结丹，不然这一辈子只能走杀戮之道。
而魔族最喜杀戮。
再者修士以杀证道的十有八九全部入魔。
“你的目的是解开这个封印？”狐岫凝继续说道，明明是疑问句，说出口却无比肯定。
剑灵见此，也不装了，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我的目的很简单，是吞噬这个封印的魔，这样我的实力就可以大幅度增强。”
“你为什么充当我的剑灵？”狐岫凝再次发问，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一点。
剑灵想起自己的悲惨经历，气笑了：“哈？我还想问你呢！我原本老老实实的四处游荡，忽然一股吸力将我吸进剑中，等我再次苏醒时，就成了这个样子。谁稀罕当你的剑灵啊！”
狐岫凝：“……”
“罢了，若是选择二，将她带出来的成功率有几成？”
剑灵知道自己能劝说不动她，干脆摆烂：“嘻嘻，我摊牌了，其实都是十死零生。”
听到这句话，一瞬间狐岫凝的脑袋闪过无数的想法，其中一个想法最强烈。
将所有的大气运者聚集在此。
天道所选择的气运之子该是不忍天下大乱的，她们知道后定会想办法解决此地的封印。
可能会加固封印，但若是她添油加醋，结果也可能是她们勇闯封印，解决其内的魔。
这样就能救出情柔。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压在心底，为了救一个人，搭上更多无辜的人，尤其是心地善良之人，这个做法实在过于残暴。
剑灵不屑开口：“依我所见，你就不应该去救她，她一意孤行导致的结果，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你在这上蹿下跳，哈！你实在想要救她，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啊，遂心遂心，遂了自己的心啊！你太矛盾了，简直看不明白。”
“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能力不足，心智不成熟，只会做什么事情都一败涂地，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你应该干什么吗？”
狐岫凝静静的听着他的批评，“什么？修炼吗？”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躲在一个地方等死。等死懂不懂啊！”
死了我也能早点解脱。
剑灵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在心底默默的补充。
自己现在还是剑灵，她想要收拾自己还是极为轻松的，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那个奇怪的灵力真是把它折腾怕了。
狐岫凝幽幽的叹了口气，卸了身上的力气，颓废的坐在地上。
“等死……？”
“不然呢？我就没见过一个妖像你这样毫无斗志的，最清心寡欲的木妖也没如此与世无争啊！你还是一个有暴虐因子的狐妖，哎呦，简直给狐妖一族丢脸。”剑灵似是没眼看，闭上眼不再看狐岫凝。
狐岫凝没问它怎么知道自己是狐妖，这只魔应该是一个阅历丰富的魔，连上古封印的魔都想吞噬，有办法知道自己的血统想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不喜嗜杀，又有何错……”狐岫凝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话语中充满着无奈。
“你是妖，不喜嗜杀就是你的错，那不然是我的错？”剑灵朝她翻了个白眼，忽地一愣，“不对，你体内有暴虐因子，怎么会不喜嗜杀呢？你不会一直在压制吧？你……你你……”
一时间它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个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不，是妖，妖的欲望比人强上百倍，实属罕见，换句话说，它走南闯北，晃悠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个。
就算是人，也少有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啊！
“唉……”狐岫凝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的前世，世界虽常有纷争，但最起码她身处的国家是和平的。
自幼长大成人，告诉她应该敬畏生命，不能滥杀无数……
但是自己真的错了吗？
这个世界却每一处告诉她，你若不杀它，死的就会是你。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杀戮司空见惯的世界，坚守不滥杀的底线，难道真的是一种错误？
是一种软弱？
每一次面对敌人，每一次不得已出手，体内那股源自妖族血脉的、对战斗和鲜血的兴奋与渴望，都会悄然涌动好像她本该如此。
本该成为一个嗜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