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消耗过大。他情况特殊，一时半会没办法说不完，先别动手。”狐岫凝解释道，她能感觉到剑灵那别扭的关心，语气缓和了一些。
“特殊？特殊个屁！一个被心魔和魔气搞疯了的元婴修士，留着也是祸害！”
剑灵不满地哼哼，但还是通过与遂心剑的特殊感应，“嗖”地一下穿过了防护法阵，飞回到狐岫凝身边，绕着她转了两圈，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当它感受到狐岫凝体内那虽然虚弱但确实稳定下来的气息，剑灵惊讶地挑挑眉。
“哼！算你命大！”剑灵嘴硬道，但语气明显放松了不少，“这破地方魔气倒是够味，就是杂了点。你怎么样？死不了吧？要是快死了提前说，我好找下家。”
狐岫凝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依旧散发着凶煞之气的剑灵，心中有些复杂。
这家伙，明明担心她，却非要说得这么难听。
而且刚开始它装作神秘莫测的形象，现在在自己面前已经崩塌的一干二净。
分明就是一个喜欢臭屁、嘴巴毒的老家伙。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剑灵的身体。
一股冰凉而熟悉的煞气顺着手臂传来，但这一次，这股煞气并未让她感到不适。
狐岫凝想到了自己的金丹，不由得一愣，这个金丹貌似……作用还挺多的，其他的金丹都是否有其他的作用，作用又是什么？
她打定主意，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多看看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研究一下金丹。
“暂时还死不了，劳你费心了。”
狐岫凝回神，淡淡回应道，随即神色一正，“不过现在有更麻烦的事。情柔姐可能被什么东西操控了，自己走进了山洞深处一条危险的缝隙里，我必须去找她。”
“什么？！”剑灵的声音瞬间拔高，“被操控？走进危险缝隙？你疯了？！就你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去找死吗？那个什么情柔，说不定早就被里面的东西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狐岫凝的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我不能丢下她不管。而且，操控她的东西，很可能与这里的异常、甚至与那被封印的魔头有关，我们必须弄清楚。”
“我们？谁跟你是‘我们’！”剑灵炸毛，“你要送死别拉着我！老子好不容易恢复点元气……”
“如果里面真的有更精纯的魔气，甚至是上古魔头逸散的本源呢？”狐岫凝打断它，抛出了一个诱饵。
剑灵对强大魔气的渴望，她可谓是了解的透透的。
剑灵的声音戛然而止，剑身上的红光急促地闪烁了几下，显然被说动了。
但它还是嘴硬道：“哼！少来这套！就算有，也得有命吞噬才行！”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狐岫凝看着遂心剑，眼神认真，“我的伤势需要时间恢复，但情柔等不了。你对魔气的感知远胜于我，能否先帮我探一探那条缝隙里的情况？不需要深入，只需感知一下里面的魔气浓度、是否有战斗痕迹或者，生命气息也好。”
她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这是目前她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
剑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它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你欠我的！老子就去看看，要是有危险，我立马就跑，你可别指望我拼命！”
“好，多谢。”狐岫凝松了口气。
有剑灵帮忙探查，能规避很多未知的风险。
“谢个屁！等着！”剑灵穿进遂心剑中，“嗖”地一下脱离狐岫凝的手掌，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血色光芒，悄无声息地滑向山洞深处那条隐蔽的缝隙，一眨眼的功夫瞬间没入其中。
狐岫凝看着剑灵消失的方向，心中稍安。
她不敢耽搁，立刻回到之前打坐的地方，再次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疗伤和恢复灵力。
云昭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敢出声打扰。
看着她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并好转，枯竭的灵力也在一点点重新充盈经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洞外偶尔传来穆师兄痛苦的喘息和魔族逡巡的低吼。
而山洞深处则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狐岫凝睁开眼，担忧的望向深处，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道血线悄无声息地从缝隙中射出，重新化作了遂心剑的模样，悬浮在狐岫凝面前。
剑身上的红光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些，甚至还沾染了一丝极其阴冷的黑色气息。
“怎么样？”狐岫凝立刻睁开眼，急切地问道。
剑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里面很邪门。魔气精纯得吓人，几乎凝成了实质，而且带着一股极其古老的意志。我往里探了一段，没看到你那朋友，但是……感知到了战斗的痕迹，很新的痕迹，还有这个……”
它操控着剑身，将沾染的那一丝黑色气息剥离出来，那气息如同活物般扭曲着，身上看上来黏滑，令人觉得恶心。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在它身上散发出令人神魂都感到冻结的阴寒。
“这是一种极为高阶的魔煞印记，带着强烈的操控和侵蚀特性。”
剑灵的声音有些低沉，“你那朋友，八成是真的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而且控制她的家伙，恐怕来头不小，至少是接近那个被封印老魔头级别的存在，或者，干脆就是它逸散出来的一部分意识。具体是那种情况我也不清楚。”
狐岫凝的心彻底凉了。
情况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还有，”剑灵补充道，语气更加严肃，“我感觉到，里面的空间很不稳定，似乎连接着某个更深层的……魔域碎片。不能再往里走了，至少现在不能。你进去，十死无生。这次我不开玩笑，是真的。”
“那你之前说的是开玩笑？”狐岫凝猛不丁冒出这句话，看着剑灵明显无语的神情沉默下来。
重新思考着它的话。
剑灵的判断与她自己的直觉相符。
以她现在的状态，贸然闯入那条缝隙，不仅救不了情柔，自己也会搭进去。
但不救了吗……？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灼与苍白的无力感。
再次睁眼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与坚定。
“我明白了。”她看向剑灵，真诚地道，“谢谢你，剑灵。这次多亏了你。”
“少来这套肉麻的！”剑灵别扭地转了个圈，落在狐岫凝身边，剑身上的红光微微闪烁，“赶紧恢复！老子可不想陪着你在这里等死！等你恢复好了，要是还想进去送死，老子可不管你，自己作死，别带上我。”
剑灵冷哼一声，继续道：“不然救跟着我来，修炼杀戮之道，这说不一定进入还能有一线生机。”
狐岫凝摇摇头，“这件事情日后再说吧。”
剑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也得有命再说。我吃东西去了。”
它钻出遂心剑，往结界外飞去，这才却没有离开的太远，始终围绕在结界的周围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遂心剑却静静地悬浮在狐岫凝身侧。
浓郁的魔气从法阵外丝丝缕缕渗透进来，被遂心剑悄然吸纳，修复着刚才探查时消耗的力量。
狐岫凝闭了闭眼睛。
前路未卜，危机四伏。
但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她将全部心神沉入修炼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一切可用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