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指数来，“排名第一的‘幽冥魔君’，据说在试图融合冥府法则时遭遇反噬，魂飞魄散，连真灵都未能留下。”
“第二的‘天煞魔君’，性子最是暴戾，欲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庭征伐，最终被数位仙帝联手镇压于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第三的‘血狱魔君’，走的是吞噬万物以壮己身的邪路，后来据说被自身的杀戮欲望吞噬，化身只知毁灭的魔物，最终被几位隐世大能联手放逐到了未知的破碎虚空。”
“第四的‘七情魔君’，以众生情欲为食粮，玩弄人心，最后似乎……是栽在了一个‘情’字上，具体如何，无人知晓，只知她已沉寂万载，再无音讯。”
“第五的‘六欲魔君’，与七情相伴相生，据说为了追寻七情的下落，闯入了一处从未有人敢触及的禁忌之地，自此杳无音信。”
“第六的‘白骨魔君’，精擅炼尸傀儡之道，妄图建立不死魔国，被佛门大能以降魔神通连同他的魔国一起，彻底净化，化为飞灰。”
“第七的‘心魔老祖’，无影无形，最是难缠，据说已与天道负面情绪融为一体，无处不在，却又无人能觅其踪，算是状态最特殊的一个。”
“第八，便是这宫殿曾经的主人，赤血魔君，也是我的郎君……”
月姬的声音在这里明显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为护我，强逆天道，承受因果……后果，呵。”
“第九，是‘杀戮魔君’。”
她看向一旁沉默的剑灵，“如今成了你这小狐狸的剑灵，虽失了魔君之躯，好歹灵智尚存，道统未绝。”
“至于第十……”月姬指了指自己，笑容苦涩，“便是我这苟延残喘的‘幻月魔君’，只剩一缕残魂，还要为寻个传人而费尽心思。”
她一口气说完，山洞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杀戮魔君凑近狐岫凝，解释道：“她原本是仙族，后入魔，但体内的仙气又没有清除干净，现在的状态就是半仙半魔。”
狐岫凝了然的点点头。
十大魔君，曾经叱咤风云，搅动上、中、下三界的存在，如今竟是这般下场。
或陨落、或镇压、或放逐、或沉寂、或融合、或烟消云散……竟无一人得享善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宿命所诅咒。
狐岫凝听着这一个个曾经响彻寰宇的名号与他们凄凉的结局，心中泛起波澜。
她隐隐感觉到，这些魔君的遭遇，似乎并不仅仅是正邪对抗的结果，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甚至可能与天道有关？
而她这个被逆天改命的人，与这些消逝的魔君，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杀戮魔君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哼，什么狗屁十大魔君，不过是一群不识时务、妄图逆天的蠢货罢了！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或者像我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他的语气依旧暴躁，但那猩红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物伤其类的悲凉。
洞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唯有情柔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十大魔君，那些曾经站在力量顶端的存在居然如此轻易的便陨落了？
“逆天……”狐岫凝低声重复着杀戮魔君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遂心剑冰凉的剑柄，“或许，并非所有的‘逆’都是狂妄。有时，只是为了守护，或者……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想起了自己那被强行改写的命格。
月姬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欣赏：“小狐狸，你倒是看得通透。不错，逆天之举，动机各异。有如天煞、血狱那般为野心私欲，亦有如赤血……与我这般，为情所困，为护所在乎之人，不得不行那悖逆之事。”她
语气中的哀伤淡去了些，多了几分坦然，“成王败寇，天道无常。败了，便是身死道消，无甚可怨。只是这传承，却不该随之断绝。”
杀戮魔君撇撇嘴，想反驳几句，但看了看狐岫凝，又看了看床榻上的情柔，最终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虽嘴硬，却也明白月姬所言非虚。他
自身如今这般形态，何尝不也是一种道统的另类延续？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多是月姬和杀戮魔君在回忆一些上古时期的零碎见闻，狐岫凝静静听着，将这些信息碎片默默记在心中。
这些古老的知识，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会成为关键的线索。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床榻之上，情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时，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涣散，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沉重的梦境中挣脱。
但很快，元婴期修士强大的神识让她迅速恢复了清明。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体内那奔腾不息、远比以往浩瀚精纯了数倍的灵力，以及丹田中那个与自己心神相连、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小婴儿。
“我……这是……”她下意识地内视，当确认自己不仅伤势尽复，更是一举突破到了梦寐以求的元婴期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
但随即，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操控的僵硬感，走入黑暗缝隙的无力，以及神魂被撕裂蚕食的痛苦……
“情柔姐，你醒了！”狐岫凝一直密切关注着她，见她醒来，立刻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如释重负。
“如雪？”情柔看到狐岫凝，眼中闪过一丝安心，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轻盈无比，毫无虚弱之感。
她目光扫过狐岫凝，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气息虽稳，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衣衫上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为了寻她，经历了诸多艰险。
“你……你没事吧？我昏迷了多久？这里是？”
“我没事，一点小伤。”狐岫凝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起身，“这里是一处上古遗迹的内部。你昏迷的时间不长，但情况很危险，是月姬前辈救了你。”
她侧身让开，让情柔能看到站在一旁的月姬和悬浮在半空的杀戮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