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月落泪的那一刻，芙兮的心软了下来，她想，无论是谁，在哭的那一刻，一定是极其委屈的。
他们不是想要解决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感到难过，感到无助，才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抛弃你。”
芙兮安抚着轻拍邪月的背，语气温柔地哄他：“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徒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听到这些话，邪月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吸吸鼻子，眼睛还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委屈地哭泣。
父母离开的时候，邪月没有哭，带着妹妹在外流浪的时候，邪月也没有哭，可是一想到芙兮要和别人离开，就像有人硬生生扯断他的四肢一样难受绝望。
这是属于他的避风港，他的安全屋，这是他唯一能获得温柔和庇护的地方。
普通的爱不足以支撑邪月走到如今地步，他已经将芙兮的存在融入了血肉。
芙兮伸手沾去他眼角的泪水，还顺带捏了捏他发烫的脸颊。
“就这样委屈吗？”
邪月用力点头，将脸埋进芙兮的掌心，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嗯，很委屈，委屈得要命，我不想看到老师和别人在一起，老师只能是我的。”
芙兮忽然想起几年前邪月不让自己以后嫁人的事，失笑道：“还是这么霸道，我都不知道你这性格是跟谁学的?我觉得我挺随和的啊。”
“老师，这是我自己与生俱来的，如果你以后不开心了，可以打我，没关系的，我愿意让老师发泄情绪。”
邪月握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打这里，我不怕疼。”
“……”
芙兮无话可说。
她感觉邪月似乎真的有点恋痛，可这孩子小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就养成了这种?
不会真是她祸害了大陆未来的花朵吧？
罪过，罪过。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养着吧，反正也不能回炉重造了。
芙兮抬起手指，轻点在邪月的胸膛上，他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一步，缓缓跪了下去。
邪月以前似乎总是不着调的，喜欢刻意勾引撩拨芙兮，而今却脆弱柔软得不像话，像一只受伤的小犬，静静地趴伏在地面摇尾乞怜，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芙兮，我喜欢你，十年前就喜欢了。”
“我常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是你让我变得自信，让我变得强大……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邪月。”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让我等了，好不好?”
“臭小子，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芙兮扶额苦笑。
她本来是想训一下邪月的，结果他居然说出这些话，真是让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小兮宝宝，可以开始攻略邪月啦，他超乖的~就是偶尔会失控~」
「你都会为他说话了。」
芙兮垂眸，还在思索如何应对，却听邪月软着声音祈求道：
“老师，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只是做你的徒弟，我要做你的男人。”
邪月跪着向前挪了一步，将头靠在她的腿上。
“你不要一直用老师的身份对待我了，我希望你有时候能把我当成男人，好不好?”
“你说你喜欢小狗，因为它们很听话，很可爱，我也会很听你的话，我保证。”
芙兮看着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更多的，是眼中交织着的，复杂的情感。
“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她伸出手，轻轻覆上邪月的手背，感受到炽热的温度，眉眼含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可没那么迟钝。”
系统高兴地叫起来：
「小兮宝宝，统子先跑了，今晚您自求多福吧！886～」
「？」
下一秒，有力的手臂于腰间收拢，芙兮回过神来，发现邪月已经站起身将自己抱住了。
她以为邪月会有什么急切的举动，可对方的目光格外温柔，只是俯身轻轻蹭着她的额头。
看起来，是在等待她的命令。
真乖啊。
这才是一只乖犬对待主人应有的态度。
于是芙兮轻笑一声，踮起脚，双手捧住邪月的脸，轻触在他微凉的唇上。
“小徒弟，这是给你的奖励。”
得到了允许，邪月这才放肆起来，右手护在芙兮脑后，左臂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肆意地亲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这个吻，他早就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了。
芙兮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人小心翼翼地含住，舌尖轻轻扫过，热烈而又温柔，仿佛要将她融化。
她被包裹在邪月独有的冷香之中。
衣衫像池中的莲花花瓣一点点绽开，柔软的身躯紧贴在泛凉的池边，直到一览无余，露出内里白皙柔嫩的蕊。
天地寂静，细雪落地，那些清润的，闪烁的，绵延不断，此起彼伏。
……
有。
……
芙兮脸色绯红，呼吸渐渐平稳，有些疲惫地看了邪月一眼。
“你怎么这么熟练?”
邪月动作一顿，露出一抹委屈的神情，“老师，我只对你这样，我是清白的。”
他边说边凑近芙兮，在耳边轻语：“我刚才都是跟着身体的本能走……”
芙兮被他的话逗笑，又想起之前邪月的种种行为，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你还委屈上了，之前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我太喜欢老师了，”邪月脸上带着些许狡黠的笑，“而且老师不是也被我勾引到了吗？”
说完，他将芙兮搂入怀中，紧紧地贴着她。
“我们睡觉吧，明天是不是要继续赶路去杀戮之都?”
芙兮缓缓闭上眼睛，“嗯，到了杀戮之都，会发生很多事，你要做好准备。”
“有老师在，我什么都不怕。”
邪月手臂收紧几分，将她搂得更紧，“我会保护好老师，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
即将踏入那间阴冷的酒馆前，芙兮抬首望天，药玉色的天空，虽然没有莹润的霁月，却有淡然的暖风，拂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悠闲。
她挪了挪自己脑袋上的鲜花帽，带着邪月走入杀戮之都的入口。
酒馆不大，空气十分浑浊，只有十几个穿着褴褛的中年大汉在低语，似乎不敢放大了声音说话。
芙兮慢悠悠走进来，站在门口，淡淡扫视一圈酒馆内部，便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说实话，长得光鲜亮丽的男人，这些壮汉倒是在这见过不少，不过那些空有皮囊的，最后都没活着出去。
长得这么赏心悦目的女人倒是少见，来到这个偏僻的酒馆，穿着条修身的碎花裙，还戴了个帽子，一下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不禁揣测，这女人，是来旅游度假的?
邪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靠近芙兮耳边低声道：“老师，这里的人……要小心。”
酒馆里的人见这两个新来的没有什么动作，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低语，不过还是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名身穿黑衣的服务员走过来，声音冷淡：“要喝点什么?”
芙兮对她礼貌微笑：“两杯黄泉露，谢谢。”
服务员和其他壮汉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您确定吗？”服务员又问了一遍。
邪月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说了要，那就上吧。”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怎么？在这里喝个酒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服务员低下头，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杯浑浊的猩红液体端了上来。
邪月看了一眼那两杯黄泉露，眉头微皱，凑近芙兮耳边轻声道：“老师，这酒有些不对劲。”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刚才那些人都在盯着他们这桌，眼神中带着些许诡异和不怀好意。
芙兮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几下，递给邪月，“喝吧。”
邪月犹豫片刻，还是接过酒杯，与芙兮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他仰头一饮而尽，却因口腔中浓郁的血腥气皱起眉头，强忍着不适，将其勉强咽了下去。
“这个……不是酒?”
芙兮轻轻抿了一口，那浓郁的血腥气在口中散开，她淡然道：“这里没有酒，只有人血。”
“姐姐说，想进入杀戮之都，就必须先喝一杯人血。”
而酒馆内的局势，也在他们喝下这杯人血后，发生了改变。
酒桌被猛地掀起，一个壮汉突然站起来，揪住另一桌的大汉，与他扭打在一起。
“爸的，老子刚才就看不惯你了！”
“都是被追杀的人，你他爷爷的在这跟老子拽个屁啊！”
邪月还在谨慎地观察局势，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这时，那个主动挑事的大汉不敌对方，被猛地推到芙兮桌边，声嘶力竭地挣扎着，甚至试图去抓她的袖角。
芙兮忽然对他笑起来，伸出手，按在他的头顶，仿佛长辈在摸小辈的脑袋。
她说：“别怕，不舒服是正常的。”
邪月微微抬眸，还未弄清她话中之意。
下一秒，大汉的身体炸开一滩血花。
芙兮看向另一个已经吓傻了的壮汉，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你看，一点都不痛。”
邪月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一凛，他知道芙兮实力强大，但亲眼看到她如此轻易地杀死一个人，还是有些惊讶。
“老师，我们……”
他正欲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芙兮。
显然，他们也被吓懵了。
“继续啊，”芙兮语气淡然，“你们不是想打吗？”
壮汉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动手。
芙兮懒散的目光掠过酒馆，那双澄澈平和的眼眸，微微笑意宛然，却做出了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举动。
“看来还不够，小徒弟，你送他们‘回家’吧。”
“是，老师。”
邪月眼神顿时变得寒冷，他手腕一转，森寒月刃泛出银光，映出芙兮那双含笑的眉眼，所过之处，血光四溅。
不过片刻，酒馆内便只剩下邪月和芙兮两人站在血泊中。
等酒馆内所有顾客都回家后，那名服务员再次站了出来。
“你们通过了杀戮之都的考验。”
说话间，她按下一个机关，酒桌缓缓移开，露出一片正方形的地下通道。
“杀戮之都只许进不许出，两位如果做好了准备，便进去吧。”
邪月走到通道口，俯身看了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他直起身，牵住芙兮的手，毫不犹豫踏入通道。
四周是潮湿冰冷的墙壁，脚下是陡峭的阶梯，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怕吗？”芙兮问。
“有老师在，我不怕。”邪月握紧她的手，声音坚定。
黑暗中，邪月的双眸闪烁着淡淡的红光，他小心地护着芙兮，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芙兮勾唇一笑，手指微动，一缕蓝色的光芒从她指尖溢出，照亮了周围大片区域。
“刚才喝人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两人顺着阶梯缓缓向下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响。
“我在想，老师为何如此淡然。”
邪月红眸微闪，目光落在芙兮身上，“这毕竟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可老师却……似乎早已习惯。”
“姐姐说，杀戮之都本就是残酷之地，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芙兮微微仰头，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这只是个开始，你要尽早适应。”
“而且，在杀戮之都我们无法使用魂技，只能用自身的力量保护自己。”
“我明白了。”
邪月郑重地点点头，银色的短发闪烁着微弱的银光，“老师放心，我不会拖后腿。”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一座被血红笼罩的城市映入眼帘，连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腥气，四周寂静到压抑。
巨大的城门上，高悬着“杀戮之都”四个大字。
门前，两排黑甲武士静静站在那里，一名面罩黑纱的女子缓缓走出，来到芙兮和邪月的面前。
“欢迎两位光临杀戮之都。”
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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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吃邪月双人贴贴（就这样逗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