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第二天起来,身边不出所料又空了。
她也没有多意外,从昨天许九思和俞临渊说的话来看,陈瑾风这段时间依然还是很忙的。
春喜察觉到她的动静,立刻走进来服侍她穿衣打扮,从昨天起就异常兴奋的小丫头全程吱吱喳喳地跟她说着来了乘风阁后的新鲜之处,说着说着,贼兮兮地看了床榻一眼。
“说起来,昨儿文归还信誓旦旦说主公肯定会叫水呢,奴婢都做好准备去烧水了,谁料最后主公没叫……姨娘,您和主公昨晚还好吧?”
看着小丫头满是担忧的眼神,温宁嘴角微抽,没好气地道:“我跟主公好着呢!平日里我纵着你,你说什么浑话我也不跟你计较,日后在乘风阁,你自己可掂量着了,到时候惹了主公,别怪我不管你。”
春喜立刻笑嘻嘻道:“奴婢才不笨,这些话自是不会在主公面前说啊!而且……主公现在什么都听姨娘的,奴婢才不怕!”
温宁好笑地瞪了那丫头一眼,吃完早膳后,便径直去了寿安堂。
她昨天一天都没去寿安堂,多少有些担心韩家的人会不会气不顺,找人去捣乱。
直到看到正常运营、义诊的队伍一如既往地排长龙的寿安堂,温宁才算是放心了。
刚好在店里的王林见到温宁,立刻走了出去担忧道:“窈窈,听说前天你回城的时候遇袭了,没什么事吧?”
温宁是因为要帮他们寿安堂才出城的,若她因此出了什么事,王林这辈子定然都无法释怀。
温宁笑道:“伯父说什么呢,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主公派了人在我身边保护我,伯父别多想。对了,王府尹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了?”
前天,王府尹把刘婆子抓了回去,说会好好审问是谁收买了她给寿安堂做局。
看王府尹的殷勤样,温宁自是不担心他会敷衍行事。
说到这件事,王林顿时容光焕发了起来,笑着道:“昨天王府尹就派人来告诉我,刘婆子已是招了是本草堂的申管事指使她做这件事的。王府尹当天就请了方东家和申管事到丰临府衙坐了大半天,好好警示了他们一番,当天本草堂就宣告闭店整顿七天,他们应该再也不敢对咱们做什么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丰临府衙也只能勉强给刘婆子和本草堂扣上一个诽谤罪的罪名。
然而他们造成的后果,又不足以让府衙对他们实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王林很清楚,王府尹会这么看重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温宁。
而虽然本草堂最终没受到什么处罚,但方大东也是个有脑子的,通过这件事,他自是能看出寿安堂背后有人。
冲着这点,他们以后也不敢太明着对寿安堂做什么了。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
王林说到最后,忍不住感慨道:“这都是多亏了窈窈,伯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窈窈了。”
“伯父这么说就见外了。”
温宁笑吟吟道:“虽说这件事算是敲打了本草堂,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伯父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还有一件事,我想与伯父说一下,等寿安堂的义诊结束后,我便不来寿安堂坐堂了,这段时间,辛苦伯父对我的照顾和包容了。”
王林虽然早有所料,但听温宁亲口说出来,心底还是微微一震,快速漫上浓浓的不舍和遗憾。
只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把温宁留下。
他慈爱地看着温宁,道:“好,我知道窈窈要走自己的路了,我们寿安堂也不能总是依赖窈窈。你是个怀有仁爱之心又医术高明的大夫,伯父相信窈窈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但如果窈窈以后觉得有哪里伯父能帮上忙,随时跟伯父说,你不仅是伯父看着长大的姑娘,还是我们寿安堂的大恩人。”
温宁笑弯了一双眼睛,道:“好,只要我以后还是走在行医这条路上,便总有一天会需要伯父帮忙的。伯父也是,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来都护府找我。”
寿安堂帮助她在这个世界走出了自己事业的第一步。
从今以后,她便要更进一步了。
去完寿安堂后,温宁又去了一趟别院,看了看那几个注射了青霉素的女子的情况,又给花容和冯悦薇授完课,便带着冯悦薇直奔她之前选定的一个店面。
她没有选择铜驼街或长乐街这些热闹大街的店面,而是选择了位于丰临西南边一条紧邻着铜驼街的文安街上两个并排的店面。
这条街道,顾名思义,很是安静,因为附近开有一个书院,所以附近的店面不是卖文具书本的笔店或书斋,就是一些供人休息用的茶馆或点心铺子。
这里的人流量,也远远不及丰临城那几条主街。
冯悦薇不由得道:“三娘,你确定要租这两个铺子吗?这里……人流量不高,以后生意只怕不好做。”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说我们把店面开在大街上,生意就一定能成功,反之亦然。”
温宁笑着道:“何况,我不是说了,我要开的不止是医馆,这里的氛围,却是刚刚好。”
冯悦薇见状,忍不住问:“三娘,现在还不能说,你想开的是什么吗?”
天知道,她都要好奇死了!
看到冯悦薇巴巴的眼神,温宁不禁被逗笑了,“好了,不吊你胃口了,我想开的是一家集教学和看诊于一体的……”
温宁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可以概括这句话的词,只能道:“医馆。”
集教学和看诊于一体?!
冯悦薇有些惊了,“三娘想开的是学院还是……医馆啊?”
寻常医馆,也会自己培育大夫,但一般是大医馆才有余力做这件事。
而且,他们培育大夫都是不收钱的,只是会让他们在店里做事帮忙,学成后就让他们在医馆里给人看诊。
然而温宁嘴里说的教学,显然跟那些不一样!
“两者皆有。”
温宁笑微微道:“想学医的人,都可以来我这里学,只是我这里不是免费教学的,需要像寻常学院一般交束修。他们学成后,愿意留下来在我这里帮忙的,可以留下来,不想留的,大可以离开。”
顿了顿,温宁补充了一句,“但我这里,主要招收的是女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