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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渐停,空气比以往清新了不少。

纪砚礼申请调到靠窗的位置,在第三排坐下。

靠窗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校园里的风景,吹吹早晨清爽的风,感受肆意张扬的青春。

他望向窗外,操场上许许多多的学生在奔跑、在打篮球,还有人手牵手在操场上散步。

他勾了勾唇,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在他心中萌生。

……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学校决定提前考试。

安静的教室里唯有“刷刷”的写字声,所有学生安静写题,讲台上的老师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不愧是他们重高的学生。

老师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微微一笑。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窗边第一排。

只见身着蓝白校服的少女软骨头似的趴在桌面,半阖着眼,一副困倦的模样。她的长相极具攻击力,皮肤冷白,高马尾干净利落,煞是惹人眼。

他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把她叫起来。

这位可是个大爷。

长得好成绩好,偏偏是个问题少女。

上课睡觉,下课偶尔打闹,一骂她搞不好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唉,心累。

老师抬头望天花板,心里连连叹气。

“砰——”

少女猛地起身,凳子差点被她带翻:“老师,交卷。”

她小跑到讲台边,把手中的卷子放到上面,十分郑重的对在场其他同学说了声抱歉,又扭头看向老师:“老师,我能出去吗?”

老师一把捂住脸:“去吧去吧,考试结束后记得回来。”

“谢谢老师!”

少女得到准许后一蹦一跳的离开,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红绳。

老师:“……”真的没有人管管这个违反校园纪律问题学生吗?

少女哪里会知道老师的内心想法,她宛若脱缰的野马,直接冲到天台,从暗格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凉席铺在地上,随后整个人躺在上面晒太阳。

“舒服。”

她极其会享受,自小被家里的长辈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

她自言自语:“唔,好像还差点吃的喝的……算了,下次再买,懒得去。”

她默默翻身,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七八年前的事。

那是她命运的转折点,亦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如何不去怀念呢?

没人知道她那八年是怎么过来的,所有人都在羡慕她八岁后的生活,说她父母恩爱,家庭幸福,是父母和大院人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有人帮她争取过来的爱罢了。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其实她没有别人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所展现出来的明媚阳光都是一场场演绎,她在向着所有人期待的那样活着。

有人说她假阳光,有人说她其实很难接近,以至于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经常孤单一个人。

这种情况每天都在进行,一旦到了中午便会改变——

纪砚礼段扶桑两人陪她吃饭聊天。

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段扶桑纪砚礼又何尝不是?

三位风云人物凑在一起,学校表白墙盖了几百层楼,还开始磕他们三人中随便抓两个人凑成的cp。

她表示,多嗑多写我爱看。

“段行之,你倒是会享受。”

陌生轻快的女声在后方响起,段行之勉强移开手去看,懒洋洋回了一句:“段扶桑,你来做什么?”

段扶桑觉得好笑,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几步来到距离段行之头顶差不多半步的位置蹲下,手中的冰可乐罐贴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哆嗦。

熟悉的举动让段扶桑当场愣住,她忘记了发脾气,呆呆望着段扶桑,不可置信道:“妈妈,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如果是你的话,那你是不是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闻言,段扶桑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了?”

段行之乖乖嗯了声,当初去公司的时候她怕爸爸妈妈会吵起来,听到了段扶桑和段承轩的谈话。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段扶桑不是妈妈,更何况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删除,唯独她的记忆没有。

宁雪柔不是段扶桑。

她点了点段行之的鼻子,半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没想到把妈妈认出来了。”

段行之渐渐红了眼眶,起身环抱住她:“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妈妈呀。”

段扶桑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安抚。

本以为相认要费些时间,没想到女主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该说不说,女主很聪明。

她把属于段行之的可乐塞进她手里,自己退后半步,单手轻松打开,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谢谢妈妈,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我上网查也去看了,你曾经提到过的小说,我以为你去别的世界了,”她还没办法像段扶桑一样单手打开罐装可乐,只得一手握住瓶身,另一只手扣动易拉罐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偷偷难过了好久好久。”

段扶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合适的宿主,浪费了些时间。我不会轻易离开的,我会等到你幸福再离开。”

她想到了纪砚礼,说:“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纪砚礼?我听说他病倒了,我记得她以前身体很健康啊。”

段行之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她把六年来发生的事讲给段扶桑听。

纪砚礼在四年前突然检查出一种怪病,医学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种病,所以医生命名为“砚症”。

这种病像是许多病掺和到一起,时不时吐血晕倒,莫名其妙骨折,走路都要精打细算,生怕身体撑不住。

这个病真的很奇怪,不是绝症,不是癌症,是一种会永远折磨他的病。

知情的人都怕他哪天莫名其妙走了。

段行之修长的手拎着可乐罐,轻轻晃了晃:“纪砚礼身子骨真的弱,我那时候就在想,轮到我保护他了。”

“原来如此,你要去看看他吗?”

“其实我有点不想去,主要是……”

段扶桑故意露出古怪的神情:“你这个样子像极了小说里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好歹也去看一眼。”

段行之摸了摸鼻子:“还花花公子呢,我怕他被我气死。”

她向来最近几年嘴巴毒的很,段扶桑了解她,象征性劝了几句,开始打趣:“小心追夫火葬场,小说里都那么写。”

“妈妈,你又开我玩笑,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段行之歪头轻笑,叫人迷了眼,“再者,我们两个关系那么好,就算我喜欢上他,他也不会让我追复火葬场的。”

“嘶——”

额头被重重弹了一下,娇嫩的皮肤立马多出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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