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吗？”温言发了个视频给林飞。
“我刚刚看了司徒逸的表情，他笑了，应该就没事吧。”
“不，不止。”
林飞敲击键盘的声音清晰可闻，“接下来，你要让他觉得你是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合作？怎么可能？！”
“威逼利诱、蛊惑诓蒙，总归是可能的，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
温言深呼吸了几下，“好的，我会试试的。”
几个呼吸间没人说话，直到林飞说话，“有个简单点的，你去和司徒逸暗示你早就知道他的秘密。”
“他的秘密？”温言愣住，“他有什么秘密？有精神病？”
“六年前的病历只是一部分。”林飞又发来一份文件，“我有个不是很可靠的消息，概率百分之八十五，他在被领到司徒家之前，纵火烧了他的公寓，当时他的母亲被困在里面。”
“！”
要是真的，那他真的是个大疯子！真的要和他合作吗！
“你要让他觉得，”林飞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你掌握了他弑母的证据，而且时刻会公之于众。”
“可我没有证据！”温言几乎要尖叫，“而且你这也不是百分百正确！”
刚刚的心理安慰只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溃不成军。
她压力真的太大了。
“不需要真证据。”林飞轻笑，“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最无法忍受的，是被别人看穿。你需要让他相信，你比他更疯，比他更危险。”
“至于真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温言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突然想起司徒逸刚刚看她的眼神。
那里面不仅有戏谑，还有一丝她当时没察觉的兴奋，像猎人看到猎物突然亮出獠牙。
她沉默着。
林飞的声音低下去，隔着网线似乎带上了金属的无情感，指示着，“你要做的，是让他不经意间看到你手里拿着这个。”
一张照片突然弹出在屏幕上。
温言瞪大眼睛。
那是司徒逸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冒黑烟公寓窗户的照片。
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
说不出的怪异，如果提前知道他的母亲在房子里，那将显得更加惊悚。
“这……”
“伪造的。”林飞打断她，“但足够以假乱真，如果他真的做了，而且回到案发现场。”
犯罪者回到案发现场的概率很大。
尤其还是司徒逸这种。
温言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她又想起自己先前下药时，司徒逸就站在角落处站着，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有点不敢和他合作，感觉比林飞更危险。
连亲人都敢下手，他真的感觉没有弱点，一切都是看心情。
她踌躇了两秒，“如果他不相信……”
“他会相信的。”林飞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是在安慰人，又像是在诓骗人，“因为疯子最懂疯子。
……
……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言浑身僵住，慢慢转身，看见司徒逸靠在门框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手里把玩着个银色打火机。
火苗在他指间跳跃，映出他唇角那抹熟悉的、戏谑的笑。
“我……”温言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
“好玩吗？”司徒逸走进房间，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给司徒逸下药，然后做什么？让他疯？或者死吗？”
温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林飞的话，想起那张伪造的照片，想起自己手里的小药瓶。
“比你好玩。”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的，“至少我没烧过房子。”
司徒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温言，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你说什么？”
温言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举到他面前。
手机亮着屏。
上面的照片清清楚楚。
司徒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伸手去抢手机，温言却敏捷地后退一步。
——居然是真的。
“如果我出事，”她轻声说，心脏跳得厉害，“这张照片会出现在所有媒体上。还有你的病历，你纵火的记录，你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司徒逸的呼吸急促，脸也有些红。
他盯着温言，像第一次认识她。
“你以为这些能威胁我？”他冷笑，但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不，”温言摇头，“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邀请你。”
“邀请？”
“邀请你一起玩。”
“你应该也不太喜欢司徒家吧，我们一起搞事怎么样？”
司徒逸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那是一种疯狂的光，像火光在黑暗中找到了新的燃料。
“你果然有意思。”他慢慢走近，白色的面料上有了些褶皱，又因为没了动作变得顺滑，“比我想象中还有意思。”
温言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尽管每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要逃跑。
她知道，这一刻，她不能退缩。
“所以，”她听见自己说，声音稳得可怕，“你要揭发我吗？还是……和我一起玩？”
司徒逸停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玩。”他说，“当然要玩。”
……
……
“老板，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曾莱忸扭捏捏的，样子很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涨红了一张脸，像是很羞耻。
“什么事？”
谢苍笙看着她这副样子，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才能把曾莱折磨成这副样子。
“就是，就是，我哥，曾凌风，他，，他……”曾莱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到了重要关头又不说话了。
一会儿看向天花板，一会儿又盯着地面，就是不敢与谢苍笙对视。
女人拿起桌边没开过的矿泉水，递给红脸的人，“要不你喝几口再说？”
“好主意。”
曾莱打开，就猛猛灌水，大半瓶水下肚，她才放下瓶子，深吸一口气，突然鞠躬，高声说：“对不起！我哥之前给你穿小鞋了！”
“？”
什么意思？
他怎么给她穿小鞋？又不是她的上司。
曾莱说出来之后就好受多了，直起身子，“我已经教训了一遍我哥，要是你不解气的话，我就把他喊来，亲自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