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斯有些绝望。
作为一个将领，他应该找洛瑟报仇的，应该在下属面前杀了她，给所有死去的兄弟们赔罪，但是……他根本动不了手。
甚至他那颗S级雄兽的大脑飞速运转。
已经给她规划好了一切脱罪方法。
洛瑟写小说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凯洛斯在心里盘算着，他必须去打听一下，那篇文章的流传度在他们星系有多广，有多少兄弟听过这个故事，如果流传度不广，他会想办法故事阻止继续传播，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大脑告诉他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决定。
因为一旦有人揭露他的行为，他这些年在海盗面前和这个星系建立的所有威名都会失去，甚至他想要完成的那一切雄图霸业，也再无可能。
但是他的心脏又砰砰地跳起来。
又疼又涩，能让他不顾一切。
他愿意承受爱她的所有后果。
凯洛斯低头舔了舔她唇上伤口，洛瑟不适地皱皱眉想要躲开，却因此换来了凯洛斯更加凶狠的一个吻。甚至他的动作粗暴，一只手已经挑开她的衣领伸了进去。
“凯洛斯……”
“我们办过婚礼的。”
回答他的是洛瑟的一个巴掌。
她真的是受够了，费明也是这样，凯洛斯也是这样，他们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
“我不是你们谈判的筹码，凯洛斯，”洛瑟神色有些厌恶地说，“你跟费明一样，都学不会怎么尊重雌兽。你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这张脸，费明想要的不过是用我来激你。但是没有爱意是不能结婚的凯洛斯。”
“你们的婚礼我都不接受。”
没有爱是不能结婚的……
他在这里想方设法地，甚至愿意抛弃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她，她竟然说“没有爱是不能结婚的”，凯洛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他从来没有如此难过，甚至难过到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胃部，都仿佛被攥紧抽搐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浑身上下痛急了，痛得只能笑，笑得停不下来，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痛过，甚至眼睛瞎了的那次都没有这样痛过，又因为这样的大笑让他太阳穴的神经也抽搐起来，带着那根连着脑域的神经都抽搐起来。
他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脑域在破碎。
这就是爱吗？
不，这就是他不被爱的感觉。
他跪坐在地上，一瞬间想朝那个已经陨落的海盗之神呐喊，为什么要给他降下神旨，告诉他去和雌兽恋爱，才能提升脑域最终达成霸业。
这条路真的可行吗？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的身体和灵魂都仿佛要被痛感撕裂。
洛瑟有些惊讶地看他，她已经不讨厌凯洛斯了，她欠他一条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他：“凯洛斯，你还好吗？”
凯洛斯听见她的声音。
他抓过她的手，让她的指尖抚过他额角暴起的青筋，或许是闻到了她的气息，或许是因为她的安抚，就算她不爱自己，起码这一刻她陪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他不敢再贪恋。
凯洛斯的气息逐渐平稳。
他抓住她的手，很轻地嗅了两下，半跪在她面前的姿态虔诚，如同她的信徒。
他抬眸突然问：“你在星网很有名吗？”
洛瑟被他的喜怒无常弄得有些害怕了。
她没有收回手，而是尽量压低声音不得罪他：“……还好吧。”
但是凯洛斯又问起她那篇文章的事情。
洛瑟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浏览量讲了讲，凯洛斯不是个愚蠢的雄兽，他很快就意识到，故事的传播太广，即使他有能耐在这个星系里暂时禁止，也阻止不了外星系的传播，这里的人总会有一天都知道的。
他瞒不住。
那就只有——
“我送你离开这里。”凯洛斯开口。
洛瑟真的是被他弄迷糊了，他竟然愿意放她走，不过洛瑟也不敢多问，生怕多问了什么，凯洛斯又改变了主意，这个雄兽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好。”
可她答应得太快。
凯洛斯的脸很快又阴沉下来。
两人正准备往外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凯洛斯？老大！你在这里吗？我进来了啊。”
是格里芬的声音。
凯洛斯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格里芬是他们的探子，也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如果洛瑟的小说流传很广的话，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格里芬肯定也听过了，也知道了洛瑟通风报信的事情，他不能让格里芬看见洛瑟！
“躲起来！”凯洛斯推搡了她一把。
洛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她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实在是空荡得简直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有三米挑高的大窗帘看起来十分厚重，她在格里芬推门进来之前，躲进了窗帘里。
“凯洛斯！”格里芬大喊着，“我听说有人在街上放倒了费明的两个士兵，还带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雌兽，不知道是不是嫂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查一下？”
“……”
进门第一句就叫破凯洛斯拼命要隐藏的东西。
这让他有一瞬间尴尬。
格里芬：“你说抢的是不是嫂子？我猜肯定是！听说那两个士兵已经上报了费明，他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凯洛斯喉口发紧。
因为自己心里有鬼，他不知道格里芬这些话是不是试探，小镇上有格里芬的亲哥哥，也被费明杀了，这是血仇，这让凯洛斯更不想让他知道洛瑟的存在。
凯洛斯：“费明来了我能解决。”
格里芬听他声音有些发紧，有些奇怪，又看到壁炉里燃起的火焰和紧闭的窗帘，“你真有办法吗？嫂子你一离开一就跟变了人似的，好像连斗志都没有了。”
“自己跑到这个小山村来度假吗？”
“这烘着壁炉的样子太安逸了，让人昏昏欲睡的，这样冷得天还是多晒晒太阳吧——”
格里芬毫无所觉地走到窗口拉开窗帘。
然后和洛瑟大眼瞪小眼。
洛瑟有些尴尬地举手打招呼：“嗐格里芬。”
格里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凯洛斯，你也金屋藏娇吗？”
可他一抬头看到凯洛斯阴沉的眼睛。
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