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接上新娘,热热闹闹离开了,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花轿迎出来,知道里面是那风华绝代的女先生,顿时欢呼起来,纷纷赞叹,真是天赐良缘,金童玉女。
有人大声为崔阅道喜,有人恭祝琴瑟和鸣,崔阅坐于马上,春风得意,面对众位父老乡亲真挚的眼神连连抱拳回礼。
祁氏看着花轿远去的背影,听着街上的锣鼓渐渐消散,幸福的泪水又悄然流淌下来。
到了崔府行拜堂大礼,在“天赐良缘,地结同心”的唱和声中拜天地,二拜高堂,顾知兰敬茶改口,崔夫人说着,好,好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押礼先生高声诵着“红绳系足三生定,白首同心两世欢”,夫妻对拜,崔阅看着面前盖着红盖头的顾知兰,目光灼热,他终于娶到了她。
之前别人误解他是个纨绔,其实崔阅的内心很简单,娶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自此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闹腾了一天,等到被送入洞房的时候,顾知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繁琐的礼节实在是太累人了。
一进屋子,她便不管不顾摘下沉重的凤冠,太沉了,头上的呆毛都压平了。
一整天也没正经吃过东西,顾知兰早饿坏了,索性桌上有点心,她便吃了起来。
山药枣泥点心,真是噎死个人。
春红正要给她倒水,崔阅应酬完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坛子好酒,他给了春红一个眼神,春红会意走了出去。
崔阅将那坛酒开了盖凑到顾知兰鼻子底下,她闻了闻,是蔷薇露,皇宫名酒,以花酿制,将荷花蕊与药材混合,香甜清冽又有养生功效。
崔阅看媳妇儿凑过去嗅的时候鼻头微动,好像一只小兽,亮晶晶的眼中满是迫不及待,简直太可爱了吧。
顾知兰迫不及待要倒一杯,久旱逢甘霖,正要开怀畅饮,冷不防脸上被崔阅亲了一口,回过头便看到他一双炽热的眸子。
顾知兰不由得心里有点瑟缩,她还不习惯应对他那样强烈的感情,还有对新婚之夜,本能有点惧怕。
真好笑,她顾知兰当初创业时,面对多少险境多少困难都没怕过的。
崔阅看她脸上挂了几分愠怒,有点瑟缩说道:“你都是我娘子了。”
顾知兰说道:“我允许了吗?到手了你就放肆起来了,一点不听话。”
崔阅低下头抠手,旋即又抬手拦住顾知兰的酒杯。
顾知兰:怎么这口酒就不配喝到我嘴里?
崔阅拿来五色丝线连着的葫芦瓢,倒上酒,一杯递给顾知兰,一杯端在自己手里,两人一饮而尽,此乃合卺礼。
外面热闹依旧,似乎崔大人喝多了,和裴山长抱头痛哭着,有些宾客已经离去,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洞房里安静下来,顾知兰只觉得累了一天浑身酸痛,不住揉捏着,崔阅上前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搓着。
他还挺会的,揉了一会儿便舒服了许多。
崔阅说:“习武之人,这些不过是基本功罢了,我会的可多着呢,你嫁给我绝对是享福的。”
顾知兰撇撇嘴,脸还真大,随口就说道:“你还会什么?”
崔阅抬起头,清润的眸子里染了些许欲色,上前按着顾知兰的肩膀将她压在床上。
完了完了,这就要来了,顾知兰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悔刚才招惹他,不过,反正今晚总是逃不掉的。
顾知兰闭上眼睛,听说以后就不疼了,忍一忍吧。
她感觉到崔阅搬过了她的身子,她趴在床上,一时有些愣神,没想到崔阅喜欢这种,她想起梁朝伟和汤唯老师演的那部电影。
一双带着老茧的手按向了她的肩膀,轻轻揉捏了一会儿,又一寸一寸捏她的背,顾知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果然很会,这手法不比她在现代时找的专业按摩师差。
顾知兰浑身酸痛的筋骨慢慢舒缓下来,她有几分沉沉欲睡之际,感觉到自己的外衣被脱掉了,脱掉就脱掉吧,反正那玩意沉得很,上面都是珠宝又硌得慌。
然后里衣也被脱掉了,然后……
崔阅食髓知味,觉得古人诚不欺我,只觉得一次不尽兴。
顾知兰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只觉得八块腹肌看着好看,实则没啥用,一双手臂线条硬朗,箍着她像被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轻叹口气,为何要嫁人,好怀念自己一张大床摆个大字的少女时代。
但还是幽幽睡去了,不知是白天太过劳累,还是崔阅里衣上淡淡的皂角味道很好闻,她睡得反而格外香甜。
一觉竟然到了日上三竿,顾知兰猛然睁开眼睛时,崔阅的唇刚刚碰到她的脸。
他早就醒了,然后就盯着媳妇儿看,太好看了啊,他好喜欢她眼底下一抹卧蚕,睡梦中呼吸如此均匀像个婴孩儿。
他本就是感情炙热的人,又压抑许久,结了婚是彻底不想装了。
他记起小时候娘给他算过命,算命师说他根里有孽种,需要美色压制,那时他爹就觉得这小子不是情种就是好色之徒,反正不是成大事的人。
对于成大事的人来说,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不过崔阅才不管呢,他这辈子只想过得尽兴。
他此刻这种幸福的感觉,仿佛登顶极乐世界,他爹崔实只怕这辈子都没体会过。
顾知兰清醒过来,心头一惊,新婚第二日早晨是要去拜见公婆的,要献枣栗,行晨省礼。
她虽然是现代人,可嫁了人就要入乡随俗。
现在,看看日头,都快上午十点了。
崔阅说:“没关系的,我爹一早就上值去了,我娘性格洒脱,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顾知兰还是拉着崔阅去了,到了崔夫人的厢房,她面露愧色,崔夫人果然毫不介意,说昨日太累了多歇一会儿也是正常的,定这些礼仪规矩的人就是脑子有病。
崔夫人把崔阅打发出去,把顾知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