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乔一时没想到她会讲这句话,被惊的呼吸稍窒:“你不打算回港城了?”
完全是在她的计划之外。
“只是这么想,大哥那一关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呢。”
商婼微郁闷的不行,她抱住温诗乔的手撒娇似的:“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有一段时间见不了面了,我舍不得你。”
毕竟朝夕相处了将近两个月,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总感觉她的身上有种可以让人安心下来的安心感。
说完,她没愁闷几秒,又活泼起来:“可能也不会多久,可以让大哥带你来伦敦找我玩,你在我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
大小姐在伦敦有一处顶层豪宅,房子大的在里面睡几十个人都没问题。
温诗乔笑笑没说话,一边喝茶,一边沉思下来。
如果微微不回去了,那她们之间的合约应该也终止了,她回内地的时间自然也就提前了。
发生的太突然,她本来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个十多天。
温诗乔晃了晃脑袋想把心里异样的情绪甩出去,唇角扯出一抹笑,转移话题:“要不要去那边的薰衣草田看看?Leo和我说过很漂亮。”
“好啊。”
到那里的路程不算近,看着近在咫尺,实际上步行过去要十几分钟。
所以Eric贴心的叫佣人为到场的宾客们准备了脚踏车,如果不想骑车,还有摆渡车可以乘坐。
两个小姑娘选了脚踏车,在她们后面,林祈悠哉悠哉的开摆渡车跟着,他完全是来度假的休闲样子,穿着件白色的衬衫和短裤,迎着风,风流倜傥。
今天还看见有个外国面孔的小女孩含羞带笑的找他要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给没给。
商婼微回头瞥他一眼:“你还挺会享受。”
林祈满脸的无辜,探出个头来:“大小姐,其实我跑步都比您骑车快,这个小车有限速的,正好可以跟在您的后面。”
瞧给他能耐的。
商婼微气的冷哼:“给你厉害的,等会我坐摆渡车,你扛着单车给我在后面追。”
但偶尔骑一骑吹着风还挺舒服,他们不知道,在古堡的书房里,有几个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
两个小女孩鲜妍明媚的,发丝在风中自由的漂浮,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柔情蜜意。
Eric的父亲站在商莫的身侧,视线有意无意的望向他。
但男人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眉眼被外面的阳光描摹的黑沉冷淡,散发出一股清冷迫人的乖戾,充满了不怒自威的距离感。
可是,眉目中略微松动下来的宠溺,让他身上锐利的气息散去了些。
其实见到商先生的次数并不多。
以往的每次,他总是冷沉寡淡的,睨过来的目光里是逼人的凌厉,汹涌的压迫感连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用午饭时,商先生对那个女孩处处的照顾,低敛下眉眼用那只常常签下天价合同的手为她剥虾,轻声的哄她多吃点,在所有人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
听Eric说起,凌晨时,那个女孩下飞机也是被商先生抱下来的。
纵容宠溺的厉害。
越是想家里的那个逆子,他就越是觉得头疼。
想和商先生抢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思忖着,Eric的父亲轻声:“您在伦敦待几天?如果时间充裕,我安排人带着温小姐在伦敦玩几天。”
他精明的很,有自己的心思。
商先生在伦敦多待些时日对他来说是好事。
但商莫的面色沉淡,漫不经心的掐了支烟在指尖,平静的把玩:“不用,有事。”
至于是什么事,不是他能过问的。
Eric的父亲虽然遗憾,但不敢越界,自己儿子的婚礼商先生能来已经是意外之喜,听闻商先生来了伦敦,连他的死对头都要给自己打电话来探问几句。
不能太贪心了。
-
商莫接到了商季忱打来的电话。
这是他被送出国以后打来的第一通,人就在苏梅岛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起浪荡,再加上他本来就惧怕商莫,能打来电话只能有一个原因。
他联系不上商鸿康。
“爸爸呢?为什么我给他打的电话都没人接?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他年纪很大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年轻气盛的声音,被商鸿康养的肆意妄为,嚣张跋扈。
听他语气里的急切,是商鸿康养出来的好儿子。
商莫寡淡的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的启唇:“既然这么担心,正好他被仇家打断了一条腿,不如你回国为他养老?”
电话那边瞬间陷入了沉默。
隐约还能听见女人的声音,很细微:“你不能回去,他仇家那么多,把你连累了怎么办,你爸爸他有自保的能力。”
商季忱的语气里压抑着愤怒,阴森森的传来:“是你做的?”
女人很急切:“别问这些没意义的,季忱,问他你爸爸现在在哪,我回去一趟。”
声音压的更低:“商鸿康的手上肯定还有钱,没完全转到你的名下,他处境那么危险,万一有意外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商莫点着烟,烟雾朦胧,他似笑非笑,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静了几秒,商季忱的愤怒平息:“爸爸在哪?你一定知道,看在他和你是同一个血脉的份上,别对他赶尽杀绝。”
“他快要六十岁了,你现在什么都得到了,别那么冷血,我只想让爸爸可以安享晚年。”
听听。
多孝顺的儿子。
父慈子孝。
他倒是像拆散他们幸福之家的坏种。
商莫吐出一口烟雾,朦胧了他冷硬的脸庞轮廓与锋利的下颌线。
他不疾不徐:“谁说我什么都得到了。”
商季忱冷着声:“你还想要什么?寰胜全部都是你的,地位和权力也都在你手里,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和商鸿康还有你妈的命,我不是全留着?”
商莫把烟丢掉,皮鞋重重的碾上去,目光沉郁,像是蒙了一层浓重冰冷的雾霭,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充斥着浓稠的危险。
“你以为,你妈唆使商鸿康想要我和商婼微死的事情我不知道?”
他的语气比夜色还要沉。
“想活命,就给我夹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