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前。
慕倾月呆在自己房间里,给猎魔成员发完下一步的指示后,便收起手机,准备出去走走。
她打开门。
没走两步,就在一幅古典油画前遇见了赫拉。
“如梦,真是好巧啊。”赫拉勾着唇角,抚了抚自己的卷发,一脸轻蔑俯视慕倾月,“你不去捣鼓你的戏园子,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慕倾月清冷不语。
“呵,还是这么爱装清高,装给别人看也就算了,在老娘面前你装什么呢。”赫拉啧了一声。
当然,慕倾月并不是在装清高。
她正在观察赫拉的态度。
从而揣摩谢绮梦和这个女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你的脸,怎么了。”慕倾月眯起眼眸,盯着赫拉残留整容痕迹的鼻子。
听起来似是普通的问话,微微上扬的语调,却在不经意间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可谓是谢绮梦本人了。
赫拉听到这句,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厌恶道:“我在问你话,你居然还敢反过来问我?”
“我承认,你是九帝之首,在组织内的地位比我略高一些,但这不代表我连说话都要对你恭恭敬敬。”
慕倾月淡淡把脸扭向旁边。
赫拉咬牙冷哼,“你这个小娘们,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你可以不听。”
慕倾月说话尽量简略。
伪装成别人,又碰到认识的人,这种情况下,必须以静制动。
说的越多,越容易出错。
尤其是名字称呼,一定要避开。
很多人易容妆化得不错,一开口喊对方的名字,立刻就露馅了。
人对自己的名字,往往感觉会更敏锐。
“谢绮梦,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老东西和他那个傻女儿撑腰,以后在组织里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真是人如其名,做梦!”
赫拉走到慕倾月面前,稍稍弯腰,漂亮依旧却少不了人工痕迹的脸庞凑到了慕倾月的眼前,近距离展现出了一丝狰狞的表情。
慕倾月立刻转身,没有去看赫拉的脸。
赫拉轻蔑的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催眠你的,你还没有被我催眠的价值。”
“谁知道呢,你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小贱人……”
对于慕倾月的毒舌,赫拉气得咬牙切齿。
虽然在她印象中的谢绮梦本来就是个说话难听又傲慢的女人,可她怎么觉得,今天这小贱人的战斗力似乎特别强??
算了。
反正她主要的目标是凯洛格。
至于这个绮梦,一个自以为能上位的蠢女人罢了,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现在只需要给几句警告威胁,在谢绮梦的心里种下恐惧种子,她必定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迟早有一天,这个女戏子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波澜无惊。
“认清你自己,这辈子,你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bitch。”
赫拉留下这句话,就像斗胜的公鸡一般扬长而去。
按照她往常的经验,谢绮梦即使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被九帝之首威胁过后,其实心里已经相当忐忑了。
前提是,这个女人真的是谢绮梦……
慕倾月看着赫拉的背影,面无表情,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阿姨,现在早就不是你的时代了。
还把自己当成组织的女神呢。
“九尾,你没事吧?!”
桃乐丝远远的跑过来。
她一脸担心看着慕倾月,轻声道:“我刚才从楼上窗口望见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怪吓人的。”
“没事,那个女人的脸容易抽筋而已。”慕倾月回眸,浅浅笑了笑,“整容后遗症。”
“咦,你怎么看出她整过容的?”
“你想知道吗。”
“当然了!”
慕倾月看着还有时间,心情也不算糟糕,便耐心道:“你可以看她的鼻梁,如果是整过的,在光照下,鼻子里面的假体会透光。”
“竟然是这样!”
桃乐丝感到神奇极了。
待会儿,她可要好好观察一下才行。
“走吧,到了干饭人的时间了。”
慕倾月按照记忆,率先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一些不认识的外国人已经在长长的餐桌前坐好。
想想,应该是跟凯洛格家族来往密切的人。
权夜霆还没来。
“你坐这里。”
桃乐丝拉着慕倾月,悄声说话。
于是,慕倾月就坐在了她旁边,跟长子艾尔弗雷德在正对面。
随后,老凯洛格和几个族内长辈陆续现身就座。
权夜霆直到最后才姗姗来迟。
“七爷,请坐。”
老凯洛格看到权夜霆出现,便客气的站了起来,做出请坐的手势。
他是在场辈分最高的人,连他都起了身,其他人自然也得跟着站起来,向权夜霆微微鞠躬,礼貌示意。
慕倾月起初一脸傲娇,压根不想站起来。
然后,她转念一想,念着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才勉勉强强站起来,眼神瞟向另一方,连恭敬的样子都没做,仿佛只是在随大流站立而已。
即使易容,她也是有原则的。
权夜霆凭什么要让她那么卑微的行礼。
反正谢绮梦跟权夜霆曾经是结下过梁子的,她表现得这般不敬,也还算合情合理。
“大家都坐吧。”
老凯洛格满面笑容。
众人也是有说有笑,显得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老凯洛格瞥了一眼长子,说道:“艾尔,你那个女朋友呢?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吃晚饭。”
艾尔弗雷德低着头,“她身体不舒服,想先休息几个小时,一会我让佣人把饭菜送给她就行了。”
“肯定是你们又在外面玩得太疯。”老凯洛格责怪道,“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身体,多长点教训也好。”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清楚,赫拉八成是不想让权夜霆看见自己。
和刺客组织的九帝之首合作,这种事本来就见不得人,即使赫拉想出来吃饭,老凯洛格也要找个理由把她送回去的。
宴会上,慕倾月和权夜霆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说话。
偶尔的视线交流,也是轻描淡写。
唯独坐在旁边的桃乐丝似乎看出了点端倪,轻声笑道:“他又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