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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不去?
左右脑在互搏。
夜晚爬山就算周林阳不对我怎么样,就算周林阳能“保护”我,都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挺想看夜景的,特别是和......
戴一璐劝我去吧,戴一璐说:“说不定他想在山顶表白。”
“啊。”
可是黑灯瞎火地能看见啥。
也不会,我想了想,周林阳跟我表白的概率比我跟他表白的概率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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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在纠结到底去不去爬山的时候,戴一璐干了一件可以称为是我辈楷模的事。
她蹦蹦跳跳跟个小鹿一样的少女怀春状态并未持续超过一周,她就打算在我们亲爱的,上课从来不讲重点的中年语文男老师的课上,跟周烁晖表白了。
说是表白,不如讲是通知了人家一声更合适。
真的,你见过谁表白是——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就是觉得你笑起来很阳光,会想多看看。”
周烁晖回了一个发懵的表情。
这要是别的男生我就觉得他装了。
但这是周烁晖,我真相信他是一点都没明白戴一璐在讲什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老实的男生。
戴一璐坐在我背后,我扭头,我怕被语文老师瞅见压低了声音:“姐姐你小声一点,咱们好歹尊重一下语文老师。”
虽然他高度近视,上课贼水。
对不起语文老师,我还是相当喜欢您的。
毕竟在您的课上我不知道抄完了多少地理老师的罚抄。每一次我小测不达标,这个新任的男地理老师就罚我和其他也小测不合格的一起抄气候表,我都抄了快十几遍气候表了还没背下来气候表。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每次都让人抄气候表,明明他小测又不是每天都测气候。
时间倒回戴一璐通知周烁晖前。
戴一璐:“我要怎么跟他说啊。”
我:“不知道啊。这事我还没经验啊。”
我是真没想到我上周才刚知道戴一璐栽在周烁晖身上了,这周我就能见证上课表白这种大场面。
不过从侧面表明了,周烁晖上课也玩手机。
我作为一个没有自己手机的人,我落下了羡慕的泪水。
戴一璐:“我就是觉得吧,我想让他知道一下。”
我突然在网上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希望在往后的人生里,你遇到低谷的时候会记得你曾经也是被人珍惜对待过的。
不过我觉得用在戴一璐和周烁晖身上合适又不合适的。
戴一璐主打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她在今天以前已经问过我们好几次了,她该不该去表白呢。
我们的建议给得三三两两的。
“去呗。”
“诶,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你要想好万一失败了咋办哦,以后见面啊,啥的,怎么办。”这句是我说的。
我没有泼朋友冷水的意思。受我妈的影响,我妈喜欢在我喜上眉梢的时候过来跟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做好,导致我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把最差的结果想好,再把最好的结果想一遍。
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以内。
我渐渐在和我的交涉中明白了我妈的教育方式,她大概是认为,只要做好了最好和最坏的打算,我就能做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
所以我习惯性地以为,对朋友的时候也应该这样。
但是我发现,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戴一璐就不跟我讲话了。
我有点委屈。
戴一璐和平春不一样。
戴一璐喜形于色,有什么说什么,平春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当喜形于色的戴一璐开始不讲话,我有点慌了。我承受不了在失去平春后又失去戴一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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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她在语文课上跟喜欢的男生表白了。”
周林阳问我,然后呢。
然后,然后。
然后周烁晖到底说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戴一璐把手机收好了,然后趴在桌子上,缓了缓。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就被语文老师点名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了。
我这段时间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地理老师爱上课提问我,政治老师抽号数能抽背到我,语文老师连拿着手机的戴一璐都没瞧见居然能看见回头准备安慰戴一璐的我。
“也芝,起来回答一下这首诗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倒他大爷的霉。
我:“我猜可能是失败了。那个男生只是说,他知道了。”
我想象不到,永远见人都是笑着的周烁晖会是什么样的语气来说这句话的。
周林阳像是思考了很久。
然后他告诉我:“男人都不喜欢送上门的。”
这句话后来成为了我很久以后的心魔。
是吗?
所以你不喜欢我。
“你有过喜欢的女生吗。”
我斟酌了很久问周林阳。
我很少在跟他讲话的时候会斟酌几番,挺奇怪的,我在周林阳面前连发四十秒的语音骂脏话这种事情都敢干过,最近讲话怎么越来越磕磕绊绊的。
“有啊。初中有过喜欢的女生。”
“然后呢。”
“她高中去高级了。”
“我打算高考完约她出来见见。”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应该不知道。我不是和你都说过吗?”
原来我喜欢的人也有他得不到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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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一璐转了一条说,那上面说:我在满心欢喜地告诉我的朋友一件事的时候是希望她和我一起开心,而不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原来如此。
我想我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方式是不同的,人与人之间的需求也是不同的。
我私下跟戴一璐道了歉,解释了前因后果从我妈的教育理念开始解释,讲到我都已经做好了和周林阳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戴一璐原谅了我。
从语文的表白之后,戴一璐就在想方设法地避开四楼,避开七班。
奈何郑洁在七班。
“你去帮我把这个给郑洁吧。我不想去七班。”
我:“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平春也在七班?”说起来,我好像好久没见到平春了。
“操。”
“让郑洁去死吧。”
戴一璐埋头接着抄笔记。
郑洁作为一个在四楼的理科生,因为我俩这个在五楼的文科生不想去四楼七班不知道多少次被迫爬上来,太惨了。
戴一璐手没停,忽然说:“你去跟周林阳表白吧。我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