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数十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齐齐聚焦在海元号甲板。
“警察!不许动!”
“全部双手抱头!蹲下!”
“重复!全部双手抱头蹲下!”
厉喝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荷枪实弹的警员如同神兵天降,从各个掩体后迅猛冲出。
迅速冲上跳板,控制住甲板上的船员,并冲向驾驶室和船舱入口。
甲板上的船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懵了,有人下意识地想跑。
立刻被身手矫健的警员按倒在地,其他人则慌忙地举起双手,依言抱头蹲下。
“别开枪!我们是跑船的,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场面在几分钟内就被基本控制。
陆沉和孙毅快步登上甲板,目光冷峻地扫视着现场。
一名带队的小组长跑过来汇报:“陆队,初步控制,船上目前发现船员十二名,均已控制,驾驶室和主要通道已占领,未发现明显武装抵抗。”
陆沉点点头,看向其中一名看似是船长、年纪稍大的船员,沉声问道:
“你就是船长?海元号这趟来三号码头,是运的什么货?要接什么人?”
船长脸色发白,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道:“警察同志,我们就是普通的货船,运点日用百货,没……没接什么人啊,就是正常靠港。”
“正常靠港?”
孙毅在一旁冷笑一声,指了指空旷的码头,“凌晨一点,这个几乎废弃的三号码头,来接应你们的装卸工和车辆呢?你告诉我这是正常靠港?”
船长顿时语塞,额头冒汗。
陆沉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下令:“彻底搜查,每一个船舱,每一个货舱,集装箱全部打开,注意安全,小心埋伏和爆炸物。”
“是!”
专业的搜查立刻展开。
警员们分成数队,很快,初步的搜查结果就陆续汇总到陆沉这里。
“陆队,生活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船员物品正在检查。”
“报告!一号货舱发现大量未报关的洋酒和香烟!”
“二号货舱发现一批来源不明的电子产品,疑似走私!”
“三号货舱……陆队,你最好亲自来看一下!”
听到三号货舱的呼叫,陆沉和孙毅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赶了过去。
三号货舱位于船只底层,空间很大。
里面堆放着一些用帆布覆盖的货物。
警员已经掀开了部分帆布,露出的并非普通的集装箱,而是一些形状不规则的木箱和金属桶。
一名戴着白手套的警员指着那些货物,脸色凝重地对陆沉说:
“陆队,你看这些木箱,封装很粗糙,标签模糊不清。还有这些金属桶,”
他小心地用检测仪靠近一个桶,“仪器有反应,里面装的可能是某种危险的化学制剂,而且没有按规定贴危险品标识。”
另一名警员撬开了一个相对小一点的木箱,里面露出的竟然是包装简陋、没有任何认证标志的医疗用品和药品!
“走私烟酒、电子产品,现在还有疑似危险化学品和非法药品……”
孙毅看着眼前这一切,倒吸一口凉气,“这海元号根本就是个移动的走私仓库,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陆沉的脸色也越发阴沉,原本以为这只是条来接应糖糖的船,没想到却牵扯出如此大规模的走私活动。
这和李富贵、和白莲教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走私是幌子?
还是说,这条船本身就是白莲教的产业运输船,专为白莲教的人走私用的?
“通知局里,立刻派危化品处理专家和缉私局的同事过来,所有货物一律封存,仔细清点。
船上所有船员,分开单独审讯。
我要知道这条船的真正老板是谁,这些货的源头和目的地是哪里!”
“是!”
码头上的警笛声此起彼伏。
……
次日,清晨。
唐糖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水汽,她先是下意识地往温暖源妈妈的怀里蹭了蹭。
她微微抬起头,看到妈妈宋礼梅还沉沉地睡着。
妈妈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却也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在为什么事情担忧。
糖糖记得,昨天妈妈抱着她跑了很远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
小家伙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心疼。
她想起以前在山里跟师虎虎住的时候,师虎虎说过,懂事的孩子要会照顾人。
“妈妈累了,糖糖要乖,不能吵醒妈妈。”糖糖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
她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小猫,动作极其轻柔地从妈妈温暖的怀抱里一点一点往外挪。
先是把小胳膊慢慢抽出来,然后是小短腿,每一个动作都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了妈妈的好梦。
终于,她成功地“滚”到了床边,光着小脚丫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她回头看了看,妈妈依旧睡得很沉,只是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并没有醒来。
糖糖松了口气,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笑容,虽然这笑容悄无声息。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踮起脚,费了一点力气才够到门把手,轻轻拧开,溜出了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把门虚掩上,确保不会吵到妈妈。
来到小小的客厅兼厨房区域,糖糖看着灶台,小胸脯挺了挺,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
“师虎虎说,糖糖三岁就是大孩子了,要学着自己做饭吃。”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模仿着记忆中那位严肃又慈祥的老人的语气,“先洗手,再做饭,干干净净不生病。”
她搬来小凳子,踩上去,够到水龙头,认真地搓洗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洗完手打开冰箱。
唐糖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妈妈累了,要吃有营养的……师虎虎说,鸡蛋有营养。”
她先拿出两个鸡蛋,动作居然颇为熟练地在一个小碗边缘一磕,蛋清蛋黄就完整地落入了碗中,居然一点蛋壳都没掉进去。
接着,她拿出一点点小青菜,放在小盆里,踮着脚在水龙头下仔细冲洗,虽然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但菜叶总算洗干净了。
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小嘴一直没闲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碎碎念:
“打蛋蛋,要轻轻,不能把蛋壳壳掉进去。”
“洗菜菜,要把泥巴都洗掉,不然肚肚会痛。”
“师虎虎教的,糖糖都记得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