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艳红把彭世凛拉到一间杂物间后,她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彭世凛。
彭世凛打趣道:“艳红姐,你拉我进杂物间,是要跟我约会吗?我对你只有姐姐般的喜欢,没有爱情那般喜欢。”
夏艳红狠狠盯了一下彭世凛,然后咬着牙,语气里带着几分急恼又掺着点担忧说说:
“你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你都大灾临头了。”
彭世凛:大灾临头?他本来就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大灾临头好怕呢?现在的他眼里只剩一片平静,毕竟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他心底的波澜。
彭世凛:“哈哈……大灾临头?不会吧。”
但当他见到夏艳红那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的严肃脸色,知道她没跟他说笑。他有点小感动,没有想到这位夏艳红对他还是蛮好的。
彭世凛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于是他说:
“艳红,我们先去吃饭,没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的。”
夏艳红脸上写满焦急了。
“彭世凛,若不是看在你叫我艳红这么坦率不客套的份上,我真的不想管你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大难是什么吗?”
彭世凛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又带着点释然说:
“谢谢你,艳红姐。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就我们以平常心看待吧。”
夏艳红看到彭世凛如此淡定的样子,内心真的挺佩服他。他才十八岁,心性却成熟得不像话,这份从容远超同龄人数倍,她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夏艳红再问一次他:“世凛,你真的就不好奇你这大难是什么吗?”
彭世凛摇摇头。
“艳红姐,你都是大难,反正就是不好的事,就不必计较它是什么难了。走,吃午去。”
夏艳红最在忍不住告诉他:“世凛,有人说你是台湾当局派过来的特务。”
“我,特务?!还是台湾派过来的特务!哈哈………艳红姐,我们可以放心吃午饭了。
说我是特务?得有证据啊!我想领导也不会傻得他们说我是特务就是特务吧。”
夏艳红接着说:“他们说你常有吃罐头肉。昨天更是还见到你烧什么,还有拿着石头在罐头盖涂掉什么,他们说你涂掉是特务的联络标记。”
彭世凛似乎知道是谁干。但是他好像与吕大叔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恩怨,他为什么要害他呢?
“还有联系标记?!”彭世凛不由笑起来。
夏艳红继续接着说:“他们还说,按照你刚出来工作,不可能吃得上那么高级的罐头肉,那必定是台湾当局怕你吃不饱,特意想办法把这罐头肉寄给你,就是能让你安心留在大陆,为他们搜索得更多的证据。”
彭世凛越听越觉得荒谬,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
“艳红姐,他们编这么离谱的瞎话,你信吗?我们去吃午饭吧,再不去就没饭吃了。”
夏艳红很严肃,认真望着他,问:“彭世凛,你真的不是台湾特务?”
夏艳红这份严肃与认真的态度,让彭世凛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就是今年正是龙国解放十年,在这个年代,自己被别人诽谤是台湾特务,一开始不重视,那么后面很可能会被卷入更麻烦的审查,甚至惹上洗不清的麻烦。
彭世凛用坚定的眼神回应夏艳红:“艳红姐,我是坚决拥护龙国政府和人民的公民。
谢谢艳红姐提醒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绝不会被人随便诬陷,玷污我的名声的。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帮自己证明清白。走,我们先吃饭。”
夏艳红:这就是成熟人的样子。遇事,不会自乱方寸。
看到彭世凛这么淡定,想必他心里已有应付诽谤他的人方法了。
果然,当彭世凛进入食堂时,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但他自己坦坦荡荡,并不心慌,径直走向王大婶。
彭世凛笑着说:“王大婶,麻烦你帮我打饭。”
王大婶并没有像往常接过他的饭盒,先向她的领导李标书看了一眼,好像是在征求意见。
彭世凛也顺着王大婶的眼睛看向李标书。
李标书向王大婶打了一个眼色,王大婶立刻明白了意思,忙说:
“世凛,已经没有饭菜了。这些饭菜是留着晚上吃的。”
彭世凛明白地点点头。
这时候,陈姨靠过来小声对彭世凛说:“小彭,大家都在传你是台湾派过来的特务,有罐头肉吃,吃不了我们大陆的粗茶淡饭。”
彭世凛嗤笑:“陈姨,这个瞎编的话,你信吗?”
陈姨也无奈说:“小彭,同事们都说,宁愿杀错都不愿意错放。”
王大婶也小声:“小彭同志,我不能打饭给你吃了。”
彭世凛笑着说:“没有关系。”
“彭世凛,戚主任叫你去找他。”
杨秘书大声传话,生怕在场的人听不清楚。
坐在餐桌吃午饭的夏艳红站起来对彭世凛说:“世凛,身正不怕影斜。走,我陪你去见戚主任。”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让彭世凛对夏艳红真的很感谢。
彭世凛:“谢谢你,艳红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好的。”
彭世凛说完,便走出食堂。
这个年代,人人对破坏国家安定的台湾特务恨之入骨。
他知道他进入供销社来,一直高调做事,肯定会惹来一些人嫉妒,瞅准机会,就会对他泼脏水。
彭世凛决定去做一件事。他放下饭盒,便走出供销社行政楼。
他要报警。
不过,彭世凛走到半路,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他身后有人跟踪他。
他年龄是十八岁,但他心智却超越他实际年龄了。
既然有人想跟踪他,彭世凛就跟他们玩玩吧。
他加快步伐,在人多的地方左闪右闪,就躺在一家裁缝店外面的大大的石柱里。
裁缝店刚好暂时营业,没有人出入。
柳长青和吕建华站在街中央,摸摸头,刚才还见到彭世凛,怎么突然就不见呢?
柳长青笃定说:“姐夫,我就说彭世凛肯定是台湾派过来的特务,训练有素,瞬间就不见了。”
吕建华:“不好,他应该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