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气爽之后,又利用空间里头存放的所有药材,连夜做出了几个药包,缝制了几个特别的口罩,药包里面是粉沫,口罩夹层里面是药渣,都是应对瘴气的。
原本有口罩也够了,但她毕竟没有亲自去了解过瘴气,于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便多做了一重准备。
而方组长也是彻底未眠,他是在当晚就向上头汇报的,汇报上去不过三小时,骑兵通讯员便匆匆赶来回复。
指挥部同意了,副旅长傅祁言在前方亲自督战。抽空,他只交待了一句话。
“旅部安排小分队配合,全力协助军医进山寻药,他要求只有一个,只要能救活宋天生,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过河搭桥,见山开山,也在所不惜,更别说是区区进个山,爬个悬崖,找个药草了。
得知旅部的决定,并明确傅旅长的决心后,方组长都顾不上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同白夭夭说了这事。
白夭夭也没顾得上休息,清晨,正是山里雾气最重,瘴气最浓的时候,但是,她已经等不了了。
旅部安排了一支十人的小分队过来,都是熟悉边境地形的当地人,且身手不凡。但是,白夭夭只留下了六个人。
因为她能够应对瘴气的法子,只够加她以内的,一共七个人用的,于是剩下的三个人,便留在外头策应。
白夭夭等一行七人,脖子上佩戴着简单用粗布缝制的药包,脸上严严实实的,戴着两层口罩。
一层是军医们常用的,另外一层就是白夭夭昨晚,连夜缝制出来,夹层里面铺了一层细碎药渣的粗布口罩。
由于赶制的急,这口罩戴着真不是一般的丑,但眼下谁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了。
白夭夭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之前搬空了白家所有东西,连块布都没落下,想要什么都是现成的,这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准备停当后,包括她自己在内,还有其他人,都找了毛巾,或布块,把头也裹住了,军装的袖口还有裤脚,也用绳子扎紧,又换上了雨靴。
从头到脚再洒了一遍药材泡的水,蛇虫就都不敢咬了。
准备停当后,白夭夭当人,就这样进了山。
傅祁言是在第二天中午回到旅部卫生所的,他的警卫班长为了保护他,胸部中弹重伤垂危,而他本人胳膊和额头上,也被弹片划伤。
部下们实在不放心,将重伤员送往旅部卫生所救治时,不惜违背他的命令,硬是派人将他也强行护送了回来就医。
前方虽战况激烈,但由于愤怒,部下们以一当十,个个悍勇无匹,火力压制之下,对方几乎是被压着打,傅祁言倒也不用担心眼下的战局。
只是,进山的小分队,还有那位白医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旅部众军医们都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
等傅祁言的那名警卫班长被抢救回来后,傅祁言本人胳膊和额头上的伤也被处理好了,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其间,宋天生几次危重,整个旅部的军医们,几乎都守着,想尽办法暂时保住他的命。
傅祁言胳膊和额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流弹造成的皮外伤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连着两日多名部下重伤垂危,如今回到卫生所,宋天生又是这种情况,傅祁言心情沉重至极。
本想再次返回前线阵地,但看到那位一直守在宋天生身旁,不吃不喝一直流泪说话,鼓励他撑住的,据说是他恋人的姑娘,心里也不好受。
望着不远处的大山,他忍不住亲自询问众人:“人还没回来吗?”
众军医们都神色默然,纷纷摇头,望着这位胡子拉碴,又黑又瘦,鬓角都泛着星星点点银白的副旅长,心生敬意,又觉伤感。
战争残酷,连这位不过而立之年的年轻旅长,居然也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方组长喃喃了句:“白医生说了,她会尽快回来的,可眼下这种情况,宋营长能不能撑得过今晚都难说。”
而白医生她们,要是在今天傍晚之前还回不来,那就麻烦了。
傅祁言沉默片刻,忽然看向他,问了句:“这位白医生她……有没有说,去哪里采药?”
方组长说道:“那倒没有,白医生只说,这药一般在千米之上的悬崖阴坡。”
旅部那名白发苍苍的老军医闻言,立刻说道:“副旅长,咱们这边境,千米之上的悬崖阴坡,就只有迷雾谷最深处的那座千仞峰了。”
侯在一旁的警卫员,看着副旅长的神情,不确定的询问了句:“副旅长,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们?”
军医们闻言,立刻说道:“这法子我们也想过了,但行不通,那一带瘴气可严重着呢,就这么贸然过去,铁定中毒。”
方组长叹气道:“白医生倒是有应对法子,但是时间有限,她还没来得及写下方子,况且咱们这边药材也不够用。”
可傅祁言仍是说了一句:“去找!我知道从哪里走,可以绕开那片瘴气林子。”
就是要花费的时间,可能要多上不少。
警卫员才说了句:“是!副旅长,我这就去安排人。”
傅祁言却抬脚就走,“不用!备马,让警卫班现在就跟我走!我亲自去。”
众人大惊失色,都望着傅祁言,他自己还受着伤呢,虽说是轻伤,头上还缠了圈绷带,看着就让人很不放心,怎么还能亲自上山呢。
警卫员下意识就阻止道:“这不行,副旅长,您身上还有伤呢。”
傅祁言直接越过他就走,头也没回,“一点小伤算什么,又不是个娘们!别废话,马上去安排!”
他必须要亲自去,确保在绕远路的情况下,尽快找到千仞峰寻人。他不能就看着自己的部下,死在自己眼前,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尽力去争取。
傅祁言走得飞快,哪怕警卫员,还有在场军医们,甚至其他在此养伤的部下们听说后,纷纷苦劝,却依然没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