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木叶与波之国的喧嚣,在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充斥着扭曲立方体与无尽灰暗的异空间——神威空间内,宇智波带土正静静地站立着。他身着黑底红云袍,脸上那副螺旋纹的橙色面具遮挡了所有表情,只有一只暴露在外的写轮眼,散发着幽深而冰冷的光芒。
他刚刚通过白绝分身,接收着来自忍界各处的情报,大部分都枯燥乏味,无非是各国摩擦、晓组织资金筹集进度等等。直到一个来自波之国的消息,引起了他一丝微弱的兴趣。
“……所以说,那个废物,带着一群小鬼,在波之国和再不斩玩了一场过家家的游戏?”带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惯有的、对过去同伴的讥诮和漠然。对于卡卡西的动向,他始终保有一种复杂的、无法完全割舍的“关注”,既是监视,也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怨怼和一丝极其微妙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嘛,差不多是这样哦~”一个阴阳怪气、语调轻浮的声音从带土身旁的地面响起。一坨猪笼草形状的白绝从地面钻出半截身体,咧着大嘴,正是负责情报收集的白绝分身之一。“不过,有意思的不是卡卡西或者鬼人哦,而是另一个‘宇智波’~”
“宇智波?”带土面具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除了他和那个愚蠢的、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宇智波鼬的弟弟,应该没有其他流落在外的宇智波了。难道是大蛇丸的试验品?
“对呀对呀!”白绝兴奋地手舞足蹈,像分享什么有趣八卦一样说道,“一个突然出现在木叶的小鬼,也叫宇智波,名字叫恰拉助!和佐助那个小鬼长得一模一样呢!连鼬的那只乌鸦好像都差点认错了!”
“一模一样?”带土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认真。克隆?幻术?还是别的什么把戏?
“不止呢!”白绝继续添油加醋,“根据再不斩那边传回的消息,还有我们其他分身观察,这个小鬼可不简单!年纪轻轻,写轮眼已经达到了三勾玉的境界!而且在和再不斩的战斗中,展现出了相当不错的实力哦,标准的宇智波战斗风格,火遁和刀术都很厉害,看起来是正经接受过家族传承的~”
三勾玉!这个信息让带土心中一动。在这个年纪开启三勾玉,即便在宇智波全盛时期也算得上是天才了。佐助那个小鬼到现在还只是一勾玉徘徊。
白绝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用那种特有的、欠揍的语气开玩笑般地补充道:“哎呀呀,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赋好像很不错的小宇智波,再看看你……带土~你说他是不是比你更像宇智波斑大人需要的继承者呀?说不定斑大人会对他更感兴趣哦?”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带土内心深处某个敏感而扭曲的角落。
比他……更像继承者?
一股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烦躁和……嫉妒?瞬间掠过心头。他为了获得力量,为了实施月之眼计划,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失去了琳,背叛了一切,将自己完全献给了黑暗和虚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凭什么拥有纯净的宇智波血脉,凭什么能在阳光下成长,拥有他所失去的一切?
但紧接着,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感,压过了那瞬间的负面情绪。
纯净的宇智波血脉……阳光下的成长……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憧憬火影、重视同伴、会为了女孩脸红、有点笨拙但充满热情的宇智波少年。那时的他,血脉虽然不算顶尖,但总体是处在“阳光”下的。
而这一切,都在神无毗桥那一战,被彻底碾碎了。他失去了半边身体,更失去了琳,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信任。他亲手杀死了那个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天真少年,取而代之的是沉浸在仇恨与虚幻梦想中的“阿飞”。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宇智波恰拉助,年轻,天赋异禀,似乎还拥有着他早已失去的、属于“正常宇智波”的成长轨迹。这就像一面镜子,一面扭曲的、却依稀映照出他另一种可能性的镜子,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却又忍不住想去……窥视。
他是什么? 带土的思维高速运转。是木叶的阴谋?是某个未知势力的棋子?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的、来自其他可能性的存在?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存在本身,是否意味着月之眼计划并非唯一的选择?不!不可能!月之眼计划才是唯一的真实!任何其他的可能性,都是对琳牺牲的亵渎,是对他选择的否定!
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带土对恰拉助产生了一种不同于对佐助的“关注”。对佐助,他是纯粹的利用,是刺激宇智波鼬、最终夺取其眼睛的工具,是完成计划的一环。而对恰拉助,除了固有的警惕和评估其威胁外,还掺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审视自身影子”的复杂情感。他想知道,这个“阳光下的宇智波”能走多远,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亲手去……“验证”一下。
“一模一样的长相……三勾玉……有趣的玩具。”带土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漠然,但那只写轮眼中,却闪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光芒,“看来,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这个‘意外因素’的成色了。”
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宇智波恰拉助。不是为了立刻除掉他(除非他确实构成巨大威胁),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扭曲的好奇心,为了亲手触碰一下那面可能映照出另一种可能的“镜子”,然后……或许再决定是将其纳入计划,还是彻底打碎。
“哎呀,你要亲自去吗?”白绝夸张地叫道,“可要小心点哦,那个小鬼看起来不简单,说不定真的比你更有天赋呢~”
带土没有理会白绝的调侃,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天赋?在绝对的黑暗和绝望面前,所谓的天赋,不过是脆弱的装饰品罢了。他倒要看看,这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宇智波,能否承受住来自地狱的凝视。
神威空间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带土眼中那抹幽深的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