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文莉出轨了吗
回到家里,影心向毛主任说了一件事:“文莉在外面有个男人,是一个茶叶商人。”
“你确定?”
“当然确定。”影心说:“我和文莉现在是几乎无话不谈的姐妹,连这个男人给她写的信,她都给我看了。”
她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激情的东西,当你有爱情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发出光,你的全身都会发亮,当你恋爱的时候,你的眼神,你的说话,你的每一个动作跟平时都不一样。”
她的眼中也有了光:“文莉就处在这种状态,彭北秋太大意了,怎么对自己夫人的变化视而不见呢?”
“有些帽子,不用戴也特别醒目,就是戴的人不知道。”毛主任嘲讽地说:“她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了没有?”
“你是说,性关系?”影心摇摇头说:“还没有,两人认识之后,主要是书信往来。”
“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毛主任很感兴趣,对于通奸、出轨这一类的事,他总是很感兴趣。
“杨羽。”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纯洁,只是互相倾慕。我不希望你利用文莉家庭主妇的单纯。”
影心认真地说:“她只是一个平凡而可怜的女人,丈夫过去长期失联,生死未知,我问她最孤独的是什么时候,那一瞬间,看到她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悲凉,她说,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依靠,最终都要靠自己。”
同为女人,她很感慨,感同身受。
毛主任不以为然:“最肮脏的苟且偏说是最高尚的爱情,你们女人怎么了?”
“我们女人希望爱,希望有人照顾,可是你们男人呢?就知道争权夺利,你看彭北秋,为了升官发财,又抛妻弃子,高高兴兴去上海花花世界了。”
“这是任务,别忘了你也是复兴社的特工。”毛主任冷笑:“你不愿意帮我了?”
“嫁给你之后,做惯了主妇,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那么的优秀。”
影心伤感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当然会帮你。彭北秋前脚去了上海,我后脚就在他家里住了一宿,我对文莉说,怕她和孩子们孤单,陪陪她们。”
“她还很感动,当晚,我给她们在汤里下了一点安眠药,趁她们熟睡之后,对整个宅子进行了搜查。”
情报的收集,疲倦多于兴奋,像独自在黑夜中行船,与海洋下的幽暗为伴。
不断潜入水底,再深一些,再冷一些,一不小心,暗语变成了钢琴师的船,而影心就是那名水手。
“在搜查了半夜,天都快亮了的时候,黄天不负有心人,我将米缸移开之后,在米缸座底下面,发现了这个。”
她得意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这是薛中平密码本的手抄本。”
“太好了!干得漂亮!夫人真不愧是复兴之花!”
毛主任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他抓到了彭北秋的死穴:“奶奶的,彭主任,你留下手抄本为了什么?你这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你藏得再深,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
影心对于丈夫的手段不以为然,虽然她特别善于勾引男人,但起码是靠身体,不是靠背后插刀。
这一点,她不太理解,彭北秋和丈夫同处为官,关系也很融洽,为什么丈夫要处心积虑地收集彭北秋的把柄,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夜,毛主任不停地折磨她,占有她,她用捏造的表情作出敷衍性的快感,眼神中却流露出不得不屈身于此的痛苦。
***
到了上海,处理完急需的公事之后,彭北秋给家里打了电话,给文莉报平安,顺便问了一句,他离开之后,有谁来过?
文莉说,家里一切都好,请他放心,不用经常打电话,每周打一次就可以了,也可以写信,还告诉他,影心来过,还陪她住了一宿,她很感激,说了很多影心的好话。
彭北秋放下电话,沉默了很久。
薛中平放在仙人掌下面的密码本,放在办公室就被他发现了,他抄了一份,放在家里的米缸座底下面,选择这个地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短时间内,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他在家的时候,有人潜入,很难不被他察觉,他离开之后,街上虽然有警卫,但如果复兴社内部的人,就很难说了。
他推测,如果有人潜入,会是三个人:
一、戴老板。当然,他不会亲自来,他可以派遣人来。
二、刘馥宅。
三、毛主任。
影心来住了一晚,那么,就是毛主任了,以影心的手段,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密码本抄件应当已经被发现了。
那么,钉子,很可能就是毛主任,或者,是毛主任和刘馥宅两个人,他们是一伙的。
他以密码本抄件为饵,引出洞的不仅是蛇,而是两个为奸的狼、狈。
这是他的推测,至于准不准确,他相信,毛主任很快就会有行动了。
抄本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作为新任区长,理所应当地获得了和戴老板直接发报的最新密码本。
***
彭北秋安顿下来,费了很多周章。他去租房子,他看上的房子,房主都不愿意出租,房主的要求是,不租给单身的人,只租给夫妻,或者是有孩子的家庭。
也可以找个有地位的保人,在东北,叫打铺保,就是证明某人是良民,出了事由保人承担,上海警察局居然也有类似的规定。
他去找到了刘琴婷,请她做保人。
刘琴婷一口答应:“当然可以。”她说:“你去租房,我们可以假扮夫妻啊。”
“不方便,假扮夫妻就要住在一起,不然,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那就住一起啊。”
彭北秋咳嗽了一下:“你是唐副书记的……二姨太,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假的。”刘琴婷说:“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难道你想当真?”
“我怎么敢这么想?”
“有什么敢不敢的?为了你们的理想、事业嘛。”
“还是做保人吧。”彭北秋说。
刘琴婷悻悻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说:“老唐做什么,我一直不过问,但你们的所为,我至少也有察觉。有一个地方,其实非常适合你居住,而且非常适合你开展工作。”
“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老唐给我买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