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苏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面料,\"直到后来才突然想明白,三姐明明也会温柔地给我讲故事、唱歌。她一定和我一样!只是比我更聪明,更懂得隐藏真实的自己。\"说到这,她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
伊莲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抚她有些僵硬的后背。
\"在十号诞生后没多久,公司的武装机器人突然来抓我。\"苏九的投影显示出冰冷的机械臂,\"那时我还傻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我刚完成了主炮的设计图,和姐姐在天台休息,公司的武装机器人就来抓我了。\"
\"他们有了更稳定的替代者...而我这个'失败作',因为过于不可控,所以应该不会像姐姐他们一样,我连被留在公司的资格都没有。\"
投影中闪过一个年轻女子挡在机器人面前的画面。
\"姐姐早就料到了...\"苏九的指尖深深陷进沙发,\"她和另外七位哥哥偷偷造了个传送装置。当姐姐挡在机器人前面时...我什么画面都记得了。\"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只听到她喊'快带小九走'...\"
红晕在她眼眶扩散,奶茶突然从阳台窜进来,跳进她怀里。
\"我那时还自以为是天才呢...\"苏九苦笑着揉搓奶茶的毛,\"动不动就委屈耍脾气...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三岁能设计歼星炮还不算天才?\"林宵突然插嘴,\"这要还不算!难不成还得手搓高达才算?\"
苏九红着眼睛抬头,表情哭笑不得:“什么高...你倒是记得清楚...\"
原本是想问问林宵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想了想,估计应该是和他喜欢的腰带是一个类型,于是及时住口了。
\"那当然!\"林宵夸张的点了点头,\"上次说到'落难公主被贫民收养'就断更了!快接着讲!\"
苏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个传送装置...\"她的投影切换成垃圾海的骇人景象,\"不知道是技术故障还是故意设置的...把我扔在了下层世界的垃圾海里。\"
......
当苏九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裂纹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窗户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头子,娃醒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惊喜地呼唤着。
苏九撑起小小的身体,眼睛迅速扫描着这个昏暗狭小的房间——墙皮剥落,家具陈旧,但出奇地干净整洁,甚至空气中还带着些她从来没有闻到过得香味。
角落里整整齐齐码着的空罐头,显示出主人贫困但绝不潦倒的生活态度。
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端着金属碗大步走来,二话不说就把水凑到她嘴边。在他们认知里,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需要询问。
连能不能听懂他们说话都是问题。
苏九顺从地咕咚咕咚喝完一整碗水。
\"哎呦真乖!\"老两口笑得眼睛眯成缝。
见苏九能喝得下水,老奶奶变魔术似的掏出几根灰褐色的能量条:\"饿了吧?\"
他们也不知道这孩子在那里躺了多久,饿了多久。
于是二话不说拿出应急的能量条想着让她赶紧补充能量。
小苏九盯着这从没见过的食物犹豫时,老奶奶突然夸张地咬了一口空气:\"嗯~香!\"又把能量条往她嘴边送了送。
这个幼稚的哄骗动作让苏九心头一颤
她乖乖咬下一口——咸涩中带着隐隐甜味的粗糙口感在舌尖蔓延,绝对称不上美味。
但看着老奶奶期待的眼神,但她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了整根。
\"多俊的娃啊...\"老奶奶轻抚她发梢的力道,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老爷爷掏出烟斗又默默放下:\"城里问遍了,没人丢孩子。\"
他眉头紧锁,\"这鸟不拉屎的垃圾场,总不会是这娃自己跑来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脏话刚要出口就被老伴瞪了回去。
老奶奶转身轻轻擦去苏九嘴角的碎屑,这时阳光正好穿过窗缝,在她银发上镀了层金边。
这个温暖的举动让苏九突然想起了姐姐。
她猛地坐直身子,小手慌乱地在身上摸索着,想要找到那个小巧的传送装置。
\"那个...\"她刚想直接询问,又想起姐姐教导过的礼仪,强压下焦急,用稚嫩的童声问道:\"谢谢你们,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
老两口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皱纹都凝固了。老爷子最先回过神,颤抖着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那个精巧的金属物件,那是苏九之前一直紧握在手上的:\"给...给你...\"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谢谢。\"苏九接过装置,立刻专注地检查起来。
老两口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出房间,隐约传来压低声音的争执。
装置表面闪烁着黯淡的蓝光,但缺少关键的解码秘钥
研究了半晌,苏九沮丧地放下装置。
没有设备,她完全无能为力。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老爷子紧张地搓着手:\"孩子,感觉好点没?你...你从哪来?今年几岁?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倒在垃圾场?\"
小苏九眨了眨大眼睛,救命恩人的问题,一定是要诚实认真地回答:\"我叫苏九,来自苏氏集团,今年三岁。我是...。\"
她简短但是精确的概括了所发生的事情,每个字都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清晰。
老两口再次石化。
片刻后,老太太挤出一个笑容:\"小苏九先休息...\"说完又拉着老伴匆匆出门。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争执声
\"...上面来的...太危险...\"
\"可娃这么可怜...\"
\"...不是普通孩子!\"
“...”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老两口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老太太蹲下身,轻声说:\"孩子,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后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先暂时住在这里。\"
苏九眨了眨眼。
这一晃眼,她就在这里暂住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