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蹭了,那是我们团的
作为空降black pink的第五人,我被全网骂作“资源咖”。
首场打歌舞台,Lisa悄悄拽我远离c位。
Jennie在直播时冷脸打断我发言:“新人还是安静点。”
直到社长亲自带我参加财阀酒会——
YG继承人举着香槟向我鞠躬:“大小姐,您收购公司的手续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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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台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嗡鸣,混合着前台山呼海啸般的尖叫,穿透薄薄的金属板,直直擂在心脏上。
眼前是昏暗的,只能借着一丝缝隙透入的光,看见脚下交错缠绕的电线,以及身边四个已经摆好开场姿势的、模糊的轮廓。玫瑰、茉莉、Lisa、Jennie。她们的名字像带着魔力,光是默念,就能点燃空气。而我,是那个硬生生挤进来的、格格不入的第五道影子。
耳返里,导播倒计时的声音冰冷无情。
“……五、四……”
指尖一片冰凉,藏在阔腿裤侧缝线里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我能感觉到身侧投来的视线,不止一道,没什么温度,像初春未化的薄冰,轻轻扫过,又移开。其中一道,来自我的右侧,带着某种沉甸甸的、不容错辨的审视,是Jennie。
“……三、二……”
深吸一口气,昂贵的定制香水味混着后台发胶和粉尘的气息涌入鼻腔,呛得人想咳。我强迫自己抬起眼,望向那条越来越亮的光缝。外面是成千上万的bLINK,和无数双盯着我、准备审判我的眼睛。
“一!”
强光炸裂,音乐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降临。升降台猛地向上托举,将我们五人彻底暴露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与闪烁得令人眩晕的舞台灯光之下。
《how You Like that》的前奏像出鞘的利刃,划破整个演播厅。
肌肉记忆被瞬间唤醒,身体几乎是自动地跟上节拍,转身,卡点。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千锤百炼,精准到毫米。可我知道,不一样。站位微妙,镜头扫过来时,我能感觉到Lisa一个流畅的滑步,不着痕迹地将我与她之间的中心区域让给了Jennie,她们四人之间的互动默契天成,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肩部律动,都缠绕着看不见的丝线,将我若有若无地隔绝在外。
我不是她们织就的那幅华丽锦缎上的丝线,我是强行打上去的补丁。
一曲终了,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重音。汗水沿着鬓角滑下,砸在舞台地板上,瞬间洇开一个小点。强光依旧炙烤着皮肤,我们五人并排站立,胸膛微微起伏,对着台下鞠躬。
掌声和尖叫浪潮般涌来,但仔细听,能分辨出其中不和谐的杂音。当主持人念出我的名字,介绍“black pink的新成员,Yuna”时,那声浪明显地凹陷下去一块,随即,某些角落响起了零星的、却异常清晰的嘘声,像平静海面下突然刺出的礁石。
我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视线放空,望向观众席后方那片虚无的黑暗。
回到待机室,气氛并没有比舞台上轻松多少。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工作人员,补妆的,整理服装的,核对流程的,人声嘈杂。我找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Lisa和Rose凑在一起看刚才舞台的直拍回放,小声交流着。Jennie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给她补唇妆,眼神透过镜面,没什么情绪地落在我身上一瞬,又淡淡移开。
经纪人李室长拿着流程板走过来,脸上是程式化的笑:“大家辛苦了,表现很好。接下来有个简短的联合采访,问题都核对过了,照常发挥就行。”
采访区设在走廊尽头,几家主要媒体的记者已经架好了设备。我们依次落座,闪光灯立刻噼里啪啦地亮成一片。
开始的问题都很常规,关于新歌,关于舞台感受。轮到我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记者把话筒递过来,问题却带着刺:“Yunaxi,作为空降成员,加入顶级女团,面对网络上的一些……争议,你如何调整心态?会觉得压力特别大吗?”
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拿起话筒,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脸上依旧是练习过无数次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感谢大家的关注。能成为black pink的一员是我的荣幸,姐姐们都非常照顾我,我会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用更好的舞台回报所有支持我们的人……”
标准的,挑不出错的官方回答。
话音未落,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
是Jennie。
她甚至没看我,随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对着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不容置疑的打断:“新人,话还是少说点好,多看看,多学学。”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整个采访区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所有记者眼睛一亮,录音笔和镜头更近地凑了过来。
我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僵硬。脸上的笑容像是凝固的面具,牢牢焊死在原地。耳根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火辣辣一片。
李室长赶紧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
后面的采访是怎么结束的,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回到保姆车上,每个人都异常沉默。车窗外的首尔夜景流光溢彩,飞速向后掠去,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幻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屏幕亮着,是社长杨贤硕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
“晚上九点,清潭洞p酒店顶层。车在楼下等你,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没有称呼,没有缘由。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然后按熄了屏幕。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行在首尔的夜色中,最终停在那座熟悉的、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前。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
我下了车,身上已经不是打歌服,换了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长裙,款式简单,却价值不菲。长发挽起,露出脖颈。
顶层宴会厅门口,杨社长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他脸上立刻堆起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近乎殷勤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微微躬身:“您来了。”
我略一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替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饰物的双开门。
门内,是一个与外面喧嚣世界隔绝的、极致奢华的名利场。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中浮动着香槟、雪茄与高级香水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是韩国真正的权力中心,财富与地位的秀场。
杨社长引着我,穿过低声谈笑的人群。不少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好奇,或了然。
我们在一组丝绒沙发前停下。
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正在交谈。居中那位,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YG娱乐的创始人,如今的掌舵人,杨贤硕的父亲,杨闵浩。
杨社长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地介绍:“父亲,Yuna小姐到了。”
杨闵浩抬起眼,目光锐利,在我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煦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他身旁,那个一直背对着我们、正与人谈笑的年轻男人闻声转过头来。
是杨恩硕,YG的太子爷,公司内定的继承人,平日里在练习生和艺人面前,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喜怒无常。
此刻,他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噎了一下。下一秒,他几乎是触电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旁边小几上的一只空香槟杯。
水晶杯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浑然未觉,几步走到我面前,在周围若有若无扫视过来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对着我,弯下了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近乎九十度的鞠躬礼。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那种惯有的倨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混杂着紧张与讨好的小心翼翼,双手捧着一杯未动的香槟,递到我面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气氛,而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小姐,您收购公司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