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急攻猛守
观星楼的巨响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坛主的掌风陡然变得更加凌厉,黑袍翻飞间,无数细小的黑色粉末从袖中洒出,带着刺鼻的腥气。
“蚀骨粉!”赵长风急忙拉过凌念莲后退,玄铁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屏障,“这粉末沾到皮肉就会溃烂,小心!”
凌念莲圣剑上扬,温润的光罩将两人护在其中,粉末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化作黑烟散去。“他急了。”她低声道,目光紧锁坛主,“青铜鹤被砸,他要么没找到图谱,要么……”
“要么已经拿到手了!”坛主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扭曲的兴奋,“凌念莲,你以为守阙阁的秘密就只有星髓图谱吗?老东西当年藏了更多宝贝,都该归我!”
他猛地拍出双掌,掌心竟浮现出与蚀星教疤痕相同的星状纹路,黑气缭绕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蛊虫在皮肤下游走。赵长风看得心头一震:“蚀心术!你真的练了这种邪功!”
“邪功?”坛主狂笑起来,“这是最强的功法!老东西当年就是因为偏心,不肯把裂莲氏的秘传教我,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凌念莲注意到他说话时,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有细微的抽搐,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她与赵长风交换眼神,两人同时点头——此刻正是反击的机会。
“长风,左翼!”凌念莲圣剑直刺坛主中路,剑势沉稳,逼得他不得不回掌相迎。赵长风趁机绕到左侧,玄铁剑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面具侧面的缝隙。
这正是两人年少时练熟的“同心”变招,一攻一守,一虚一实,当年曾让无数高手吃尽苦头。坛主显然没料到他们配合如此默契,仓促间回防不及,玄铁剑擦着面具边缘划过,带起一串火花。
“找死!”坛主怒吼一声,黑气暴涨,竟硬生生逼退两人。他捂着面具后退两步,指缝间渗出一丝黑血——显然刚才的碰撞让他受了轻伤。
二、面具崩裂
观星楼方向又传来几声闷响,似乎有人在里面翻找东西。凌念莲知道不能再拖延,深吸一口气,将内力灌注于圣剑之中。剑身发出嗡鸣,原本温润的光芒变得炽烈起来,像是有一朵莲花在剑身上缓缓绽放。
“这招‘莲华’,是老隐士教我的。”她轻声道,声音却清晰地传到坛主耳中,“他说,真正的力量从不是靠掠夺,而是守护。”
坛主听到“老隐士”三个字,浑身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恨意:“别跟我提那个老东西!他偏心云歌那个丫头,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这‘莲华’剑招,本该是我的!”
他嘶吼着扑上来,双掌黑气凝聚,竟化作两柄漆黑的掌刀,直劈凌念莲面门。这招式阴狠毒辣,完全不顾自身防御,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赵长风看得目眦欲裂,想上前阻拦却被几名黑衣教徒缠住。他急得怒吼,玄铁剑舞得风雨不透,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却还是慢了半步。
就在掌刀即将触到凌念莲的瞬间,她突然侧身,圣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剑脊重重磕在坛主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坛主的掌刀瞬间溃散,整个人因为剧痛向前踉跄。
这正是“同心”式中最精妙的卸力技巧,凌念莲当年练了三年才掌握。她没有停歇,借着坛主前倾的势头,圣剑顺势上扬,剑刃精准地劈向那副莲花面具。
“嗤啦——”
白玉面具应声裂开,一道清晰的剑痕从眉心蔓延到下颌。碎片簌簌落下,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扭曲纹路的脸。
凌念莲和刚冲过来的赵长风同时愣住了。
这张脸……依稀能看出几分老隐士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此刻里面充满了怨毒与疯狂。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左眼角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那是老隐士侄孙沈寒舟独有的标记!
“沈……沈寒舟?”凌念莲失声惊呼,手里的圣剑差点掉落在地,“怎么会是你?”
三、故人之侄
沈寒舟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裂痕,看着掌心里的面具碎片,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是我又怎么样?凌念莲,你是不是很惊讶?那个被你们忘在脑后的可怜虫,竟然成了蚀星教的坛主?”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露出了原本的音色,带着几分年轻的尖锐。赵长风皱紧眉头:“当年老隐士仙逝,你不是说要回乡下务农吗?怎么会……”
“务农?”沈寒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凭什么务农?老东西临终前把所有秘籍和令牌都给了云歌,也就是你凌念莲!我是他亲侄孙,论辈分论血缘,都该是我的!”
他的眼神变得怨毒:“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就看出我心术不正,故意把裂莲氏的秘辛藏起来,还说我不配继承守阙阁。可他忘了,我娘也是裂莲氏的后裔!这莲花面具,本就该由我佩戴!”
凌念莲的心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老隐士当年为何总是对这个侄孙欲言又止,临终前还特意嘱咐她,若沈寒舟有异动,不必手下留情。原来他早就知道沈寒舟心怀不满。
“所以你就投靠了蚀星教?”赵长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了报复,连祖宗的基业都不要了?”
“投靠?”沈寒舟冷笑,“是他们找的我!蚀星教的长老说,我身上的裂莲氏血脉是最好的容器,能练成最厉害的蚀心术。你看——”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布满了星状的疤痕,“只要练成此术,别说守阙阁,整个中原武林都是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凌念莲手中的圣剑上,眼神变得贪婪:“还有这把剑,当年老东西说要等你和云歌(此处指凌念莲可能的另一身份或字号)融会贯通,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可你们呢?一个守着莲心堂固步自封,一个……”他看向赵长风,语气带着嘲讽,“差点被蛊毒毁了心智。”
赵长风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所以你就用噬情蛊害我?用控心符控制莲心堂弟子?”
“是又如何?”沈寒舟脸上的纹路因为兴奋而扭曲,“要不是凌念莲多管闲事,你早就成了我的傀儡,莲心堂也该改姓沈了!”
四、心魔噬主
观星楼的方向突然传来苏承影的声音:“念莲!长风!星髓图谱没被拿走,我已经藏好了!”
沈寒舟听到这话,脸色骤变:“不可能!我的人明明说找到了……”
“你的人?”苏承影带着阁主和小宝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还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是说这个被我抓住的蠢货吗?他连青铜鹤的机关都没弄明白,就敢谎报军情。”
阁主看着沈寒舟,老泪纵横:“寒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小时候最喜欢听我讲裂莲氏的故事,说要像初代阁主一样守护天下……”
“别跟我说这些!”沈寒舟厉声打断,眼中的疯狂更甚,“都是你们逼我的!老东西偏心,你也帮着外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蚀心术的厉害!”
他猛地吸气,胸口的星状疤痕突然亮起红光,整个人的气势暴涨,皮肤下的蛊虫疯狂游走,让他看起来如同鬼魅。
“小心!他要强行催动蛊力!”苏承影急忙喊道,“这种术法反噬极大,他是想拼命了!”
沈寒舟的速度变得极快,黑气缭绕的双掌直取凌念莲手中的圣剑。他的招式杂乱无章,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逼得凌念莲和赵长风连连后退。
“他快撑不住了。”赵长风低声对凌念莲说,“你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了。”
凌念莲点头,圣剑突然放缓速度,剑势变得柔和起来。这正是“同心”式的精髓,以柔克刚,静待其变。
沈寒舟见状,以为她力竭,狂笑着扑上前:“受死吧!”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到圣剑的瞬间,凌念莲手腕翻转,剑脊精准地拍在他胸口的疤痕上。这一击没有用丝毫杀意,却带着至纯的内力,如同冰水浇在滚油上。
“啊——!”
沈寒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疤痕突然炸裂,无数黑色的蛊虫从伤口涌出,在他身上疯狂啃噬。他痛苦地倒地翻滚,脸上的纹路迅速蔓延,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救……救我……”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目光在凌念莲和赵长风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远处的青铜鹤上,眼中闪过一丝悔恨,随即彻底失去了神采。
蛊虫失去宿主,很快化作黑烟消散。沈寒舟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只有那张裂开的莲花面具碎片,散落在他身边。
凌念莲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老隐士当年最疼这个侄孙,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赵长风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都结束了。”
凌念莲摇摇头,目光望向混沌岭的方向。她总觉得,沈寒舟虽然死了,但蚀星教的阴谋,似乎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阁主突然指着沈寒舟的尸体,声音发颤:“他……他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沈寒舟蜷曲的手指间,露出一角泛黄的纸,上面似乎画着某种诡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