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雾险地
荒祠里的火堆噼啪作响,乌力吉萨满捻着胡须,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语气比方才更沉了几分:“清心草只长在迷雾谷,可那地方……不是寻常人能进的。”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揪,上前一步追问:“萨满,此话怎讲?是谷里有猛兽,还是有什么机关?”他攥着苏晚晴的手,指腹能感觉到她皮肤越来越凉,连呼吸都比刚才浅了些,心底的焦急像火一样烧起来。
乌力吉萨满摇了摇头,拿起木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比猛兽还险。那谷口常年裹着白雾,进去的人十有八九会迷路,更别说谷里还有‘噬魂瘴’——吸多了那瘴气,轻则失魂落魄,重则当场毙命。前几年有几个采药师不信邪,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
苏晚晴靠在沈清辞怀里,听到“十有八九”几个字,指尖微微颤了颤,她拉了拉沈清辞的衣角,小声道:“清辞,要不……算了吧,这毒或许没那么严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她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哪怕自己疼得厉害,也不愿看他身陷险境。
沈清辞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声音温柔却异常坚定:“没有别的办法,晚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你。迷雾谷再险,我也得去。”
二、毒势加急
话音刚落,苏晚晴突然“嘶”了一声,左手猛地攥紧了沈清辞的衣袖。她的左臂已经从青黑色变成了深紫色,毒素顺着经脉爬到了手肘,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开始发冷,眼前甚至泛起了昏花。
“晚晴!你怎么了?”沈清辞急忙扶着她,指尖碰到她的手臂,只觉得那股寒气比刚才更甚,像是冰锥扎进骨头里。他回头看向乌力吉萨满,声音带着恳求:“萨满,您的驱寒散还能撑多久?她现在毒发得越来越快了!”
乌力吉萨满急忙从药篓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褐色的药粉,他递给沈清辞:“这驱寒散最多能压一个时辰,再往后……我也没办法了。”他看着苏晚晴的脸色,叹了口气,“要是能有什么东西暂时护住她的经脉,或许能多撑些时间,可……”
沈清辞接过布包,却没立刻拆开,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玄铁剑上——那是他师父临终前传给她的剑,剑身锋利,能斩金断玉。他突然想起师门古籍里提过,纯阳体质的人精血能暂时压制阴毒,而他恰好是纯阳体质。
“晚晴,你忍一忍。”沈清辞把她轻轻放在草堆上,伸手拔出玄铁剑,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三、精血敷伤
苏晚晴看着他举剑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伸手去拦:“清辞,你要干什么?别伤了自己!”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傻事,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沈清辞按住肩膀。
“我不会有事的。”沈清辞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古籍里说,我的精血能压你的阴毒,撑到我从迷雾谷回来。晚晴,相信我。”
话音未落,他握着玄铁剑,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枯草。他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停顿,立刻拿起乌力吉萨满放在一旁的草药碎末,将掌心的血滴在草药上,用指尖快速搅拌均匀。
“清辞!”苏晚晴看着他掌心的伤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想去碰又不敢碰,只能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流这么多血,你会疼的……”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混着精血的草药敷在她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掌心的血还在流,顺着指缝滴在她的衣袖上,像一朵朵红色的花。
“这样就好了。”敷完药,他用布条小心地缠好她的手臂,又撕下自己的里衣,包扎好掌心的伤口,才抬头对她笑了笑,“你看,不疼的。等我回来,咱们就彻底治好你的毒。”
乌力吉萨满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满是动容,他捋了捋胡须:“后生,你的心意能感天动地,可迷雾谷的险,你一定要多当心。我这里有个避瘴的香囊,或许能帮你挡挡噬魂瘴。”说着,他从药篓里掏出一个绣着草药图案的香囊,递给沈清辞。
四、夜赴险谷
沈清辞接过香囊,郑重地向乌力吉萨满行了一礼:“多谢萨满。晚晴就拜托您多照看,我天亮前一定回来。”
他走到苏晚晴身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放得极柔:“晚晴,我走之后,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萨满会照顾你,我很快就回来。”
苏晚晴拉着他的手,指尖蹭过他包扎好的掌心,眼泪还是止不住:“你一定要小心,要是……要是觉得危险,就赶紧回来,我等你,不管多久都等你。”她怕这一分别就是永别,话里满是不舍。
沈清辞点头,把香囊系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玄铁剑,确认无误后,才起身往门外走。夜色浓得像墨,风吹过荒祠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在提醒他前路的危险。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苏晚晴,她正望着他,眼里满是担忧。他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夜色里。可刚走出没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乌力吉萨满的声音:“后生,等等!迷雾谷里除了噬魂瘴,还有……”
声音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沈清辞心里一紧,回头看向荒祠,却只看到黑漆漆的门扉,没看到乌力吉萨满的身影。他犹豫了一下,想回去看看,可一想到苏晚晴还在等着清心草,只能咬咬牙,继续往迷雾谷的方向走。只是他没看到,荒祠的墙角阴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盯着他的背影,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刃——那正是玄阴教教徒常用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