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拉链刚拉开一条缝，电磁脉冲笔的金属头就顶到了掌心，冰得洛尘指尖一缩。他没抖，反而把笔往前送了送，让那点凉意顺着神经往上爬，脑子瞬间清醒。
萧逸站在他前面，背影绷得像根拉满的弦。毒丝在袖口若隐若现，黑得发亮，像是随时能窜出去咬人一口。
“三秒。”洛尘压低声音，“短频震荡，它们蓝光传输会卡顿。”
“够了。”萧逸头都没回，“我数到二。”
洛尘拇指扣住笔身开关，电流在皮下嗡嗡打转。他能感觉到地面那圈蓝光正在加速脉动，像是某种信号在集结。
一。
萧逸指尖微动，一缕毒丝贴地滑出，悄无声息。
二。
洛尘按下开关——
高频震荡波像一根针，猛地扎进空气。六具生物头顶的蓝光齐齐一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动作僵了那么零点几秒。
就是现在！
萧逸毒丝炸开，化作三道黑刃贴地横扫，直取两具生物藤蔓关节。咔嚓两声脆响，叶肢断裂，蓝光乱闪。阵型瞬间撕开一道口子。
两人几乎同时冲出，直扑地表蓝光最密集的区域。脚底下那层幽光像是活的，随着他们靠近开始剧烈波动，像是在预警。
“别停！”萧逸吼了一声，反手甩出三道毒刺，逼退侧面逼近的生物。
洛尘咬牙往前冲，书包在背后哐哐直撞。他能听见身后蓝光重新凝聚的声音，像是警报拉响，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来。
他们冲到中心点，脚下地面突然塌陷半寸，一圈符文状的裂痕从脚底蔓延开来，幽蓝光芒从缝隙里渗出，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醒了。
“就是这儿！”洛尘蹲下，手往裂缝里掏，摸出一块被藤蔓裹住的石板。表面布满凸起纹路，像是某种文字，摸上去发烫。
萧逸一脚踩住旁边翻起的藤膜，毒丝顺着石板边缘探进去，一寸寸剥离覆盖物。那藤膜像是有生命，被扯开时还会抽搐，渗出淡绿色黏液。
“有毒素。”萧逸皱眉，“麻痹类，浓度不高，但持续释放。”
洛尘从空间里摸出最后一管【光鳞护】，对着石板上方的半透明力场喷了一下。金雾散开，蓝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裂开一道仅容手指插入的缝隙。
“快！”他把喷雾塞给萧逸，“再补一下！”
萧逸接过去，精准喷在力场最薄弱的接缝处。金蓝相斥，发出细微的“滋啦”声，裂缝扩大到能伸进半个手臂。
他毒丝一卷，勾住石板边缘，猛力往上一提——
轰！
地底传来一声闷响，整片区域的蓝光骤然暴涨。石板被掀开，底下露出一座黑石祭坛，表面刻满复杂符文，中心凹陷处插着一根断裂的金属残片，和他们穿越时用的那块一模一样。
“操。”洛尘低骂，“这玩意儿是钥匙孔？”
话音未落，六具生物集体转向祭坛，蓝光频率统一到极致，像是接到了最高指令。它们不再游走，而是呈六角阵型围住祭坛，叶刃高举，蓝光交织成网，明显进入终极防御状态。
“它们不是守地，是守这玩意儿。”萧逸冷笑，毒丝在掌心缠成一团，“刚才我们动它，它们才真急了。”
洛尘盯着祭坛上的符文，越看越眼熟。他悄悄闭眼，意识往星幻空间里扎——药园里的变异静识莲正疯狂摇晃，叶片上的荧光和祭坛符文的节奏居然完全同步。
他猛地睁眼，心里咯噔一下。
这符文……和空间里的某种能量共鸣了。
“墟！”他低喝。
黑影一闪，墟从侧面浮现，脸色比平时更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他伸手想碰符文，指尖刚触到边缘，整条手臂瞬间虚化，像是被能量反噬。
“别碰！”萧逸一把拽开他。
墟喘了口气，声音发虚：“这是……高维通道的锁。不是装饰，是活的封印。”
“能解开吗？”洛尘问。
“能，但需要材料。”墟盯着符文中心的凹槽，“静识莲心，蚀心草髓，混合注入，才能激活解析程序。否则……碰一下，整个区域都会塌。”
洛尘心跳漏了一拍。
静识莲心、蚀心草髓——这不就是他空间里那几株变异灵植的核心成分？而且必须是“心”和“髓”，不是普通叶片或汁液，得是精华部分。
他没说话，只看了萧逸一眼。
萧逸懂了，眼神一沉：“你有？”
洛尘点头：“有，但在空间里。这儿没法调用。”
“那就撤。”萧逸毒丝一收，迅速在三人后方布下一道黑网，“它们现在只守祭坛，不会追太远。”
洛尘迅速把石板碎片塞进书包，墟则蹲下，用指尖蘸了点藤膜渗出的黏液，在掌心画了个简易符文。符光一闪即逝，像是做了个标记。
“记住了位置。”他站起身，“下次来，得带够东西。”
六具生物果然没追出十米，蓝光网死死罩住祭坛，像是划了条无形警戒线。只要不靠近，它们就不攻击。
三人一路后撤，直到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一名队员手臂还在渗血，防护服被腐蚀出几个洞，洛尘赶紧翻出应急药剂处理。
“所以这祭坛到底啥来头？”队员疼得龇牙，“咱们辛辛苦苦闯进来，就为了看个石头台子？”
“不是石头台子。”洛尘靠在岩壁上，喘匀了气，“是门中之门。”
“啥意思？”
“我们穿的那道光门，是入口。这祭坛，是通往更深处的钥匙孔。”他掏出刚才拓下的符文纸片，指尖轻轻摩挲，“要打开它，得用空间里的东西。”
萧逸站在一旁，毒丝缓缓收回袖中，只留一缕缠在指尖，随时能弹出。他盯着洛尘：“你能取？”
“能。”洛尘点头，“但得回空间，而且得摘核心部分。摘了之后，那几株灵植可能就废了。”
“值得。”萧逸说得干脆，“那药剂刚才救了我们，这祭坛要是真能开通道，价值更大。”
洛尘没再犹豫：“我进去一趟。”
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星幻空间。时间流速差异让他能快速操作，但心里还是发紧——摘莲心草髓，等于动了空间的核心资源。
药园里，那几株变异灵植依旧在发光，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洛尘走到静识莲前，伸手掐向根部最亮的那颗莲心。
指尖刚碰上，剧痛又来了，比上次还狠，像是有人拿刀在脑子里搅。他咬牙，一掐到底。
莲心脱离植株的瞬间，整株静识莲的光芒骤然熄灭，叶片枯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他来不及心疼，转身扑向蚀心草，刀片划开根茎，挤出最后一滴银白色髓液。
两样东西到手，他立刻退出空间。
睁眼时，萧逸正盯着他，眼神里有点东西没说。
“拿到了。”洛尘摊开手，掌心躺着一颗淡金色莲心和一滴银髓，“下一步，等我们准备好，再回来。”
萧逸点头，伸手接过，指尖擦过洛尘掌心，有点烫。
“这次别硬来。”洛尘补充，“得带足防护，还得想办法干扰它们的信号网，否则刚靠近就得被围。”
“嗯。”萧逸把材料收进贴身暗袋，“回去准备。”
墟站在一旁，忽然开口：“你们发现没？这祭坛上的符文……和你空间图书馆最底层的那本残卷，有点像。”
洛尘一愣。
他没说错。那本残卷他只翻过一次，封皮上就有一个类似的符号，当时以为是装饰。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巧合。
萧逸看了他一眼：“空间里还有什么没说的？”
洛尘摇头：“现在说这些没用。先回去，把东西准备好，再来。”
三人没再多话，开始清点装备，准备撤离。
临走前，洛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祭坛方向。幽蓝光芒在远处静静 pulsing，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他攥紧了书包带，指节发白。
下一秒，他忽然发现，掌心刚才被莲心刺破的伤口，正渗出一滴血。
血珠没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轻轻颤了一下。
然后，朝着祭坛的方向，缓缓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