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为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桌面上摊开的一沓打印文件。
“王姐……这……这证据，太……太犀利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聊天记录，清清楚楚！”
“私聊的，内部群的，全部都有”
“还有……还有你在浪潮直播的连麦记录，也被他们弄到了！”
“转账记录，银行流水……妈的，一应俱全！一条条，都对得上！”
赵为家越说声音越小。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怨毒，指着其中几页聊天记录，咬牙切齿道：
“王姐！一定是陈静那个小贱人出卖了我们！”
“你看这条！还有这条！这种私密的对话，除了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王凤眉头紧锁。
陈静？
她脑海中闪过刚才通话时，陈静那带着哭腔的委屈声音。
“不可能！”王凤断然否定，“我刚刚才跟她通过电话，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委屈的样子，演不出来！”
“她要是真出卖了我们，哪还有胆子接我电话？还演得那么逼真？”
赵为家见王凤不信，急忙将那几页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推到她面前。
“王姐！你好好看看！你仔细对对！”
“这上面的头像和昵称，虽然有些地方被法院那边做了遮挡处理，但你肯定能认出来！”
“你看看这说话的语气，这常用的表情包！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王凤狐疑地拿起那几张纸。
纸张很薄，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与“陈静-铿锵玫瑰”的绿泡泡聊天界面。
一行行，一字字。
她仔细地对照着。
时间，内容，语气……
王凤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沉了下去。
从最初的怀疑，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丝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为家紧张地看着王凤，连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王凤放下了手机和打印纸。
她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虽然关键的头像和部分昵称被法院用马赛克遮挡了，但凭借着那些熟悉的对话内容，那些只有她们两人才懂的“黑话”，以及某些特定的时间点……
王凤百分之百可以确定！
这就是她和陈静的聊天记录！
一字不差！
如果说，这些私聊记录是陈静提供的……
那么，那些内部群的聊天记录，那些连麦录音……
毫无疑问，也只能是陈静这个内鬼泄露出去的！
“操！”王凤猛地一拍桌子。
“这个小贱人！！！”
她胸膛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
“妈的！老娘刚才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还他妈跟我装委屈！还他妈哭哭啼啼！”
“演！真他妈会演啊！”
“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王凤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平时待她不薄吧？！”
“她他妈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竟然敢在背后捅我刀子！还他妈演得那么像！”
王凤越想越气，刚才电话里陈静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此刻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好！很好！”王凤咬牙切齿，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陈静！你给我等着！老娘不把你扒皮抽筋，我就不叫王凤！”
王凤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赵为家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发寒，但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的恐惧。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沙哑地开口：“王姐，现在……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们得……得赶紧想办法啊！”
王凤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眼睛瞪着赵为家：“想办法？现在证据都在人家手里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张伟……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齐全的证据？！”
赵为家脸色惨白，拿起桌面上另一份文件，手指颤抖地指着。
“王姐，你看这个……这是内部群的聊天记录，还有……还有几次关键的连麦录音，都被整理出来了。”
“时间、参与人、讨论的内容……全都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几次，我们商量怎么引导舆论，怎么给李明浩施压，怎么……怎么暗示那些姐妹去‘维权’的对话，一字不落！”
王凤一把抢过文件，快速翻阅着。
越看，她的心越沉。
这些聊天记录，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精准地刺向她们的要害。
那些曾经在群里肆无忌惮的言论，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策划，此刻都成了铁证如山的罪状！
“还有这个，王姐。”赵为家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拿起一份银行流水单。
“这是……这是我们几个私下转账的记录，还有……还有一些打给水军公司的账目。”
“虽然我们做得很隐蔽，用了好几个不同的账户，但……但对方好像全都查出来了！”
“每一笔资金的流向，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王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说聊天记录和连麦录音是定性的证据，那么这些银行流水，就是定量的铁证！
直接将她们钉死在了“操控舆论”、“恶意诉讼”的耻辱柱上！
“怎么会这样……”王凤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自诩行事谨慎，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周全。
那些转账，她特意让赵为家找了几个不相干的人的账户过了一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现在……
王凤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往的种种。
她的父亲，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小的时候，每次喝醉了回家，母亲和年幼的她就成了出气筒。
拳打脚踢，恶毒的咒骂，是她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曾以为，长大后嫁了人，就能摆脱那样的生活。
可谁知，她嫁的那个男人，却是个烂赌鬼！
输光了家产不说，稍有不顺心，便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从那时起，她就恨透了天下所有的男人！
她觉得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会带来痛苦的根源！
所以，当她发现可以利用那些在情感中受伤的女人，挑拨她们的情绪，煽动她们的仇恨，甚至从中牟利时，她没有丝毫犹豫。